血月當空，妖風肆虐。青嵐的九條狐尾在身后狂亂舞動，銀白色的毛發已被鮮血浸透。林小滿站在他身側，手中的金色權杖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兩人四周堆積如山的狼妖尸體。

“還有最后一波。“青嵐喘著粗氣，利爪上滴落著暗紅色的血珠。他的目光掃過遠處蠢蠢欲動的黑影，聲音嘶啞卻堅定：“小滿，你先走。“

林小滿沒有回答，只是向前跨了一步，與他背靠背站立。她額間的朱砂痣泛著妖異的紅光，九條虛幻的狐尾在身后若隱若現。“三百年前我選擇犧牲自己封印妖界之門，“她輕聲說，“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活下去。“

青嵐的瞳孔猛地收縮。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三百年前那個月夜，白衣勝雪的圣女站在祭壇上，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活下去“。而現在，她說不愿再獨自赴死。

“小心！“林小滿突然轉身，權杖橫掃，一道金光將撲來的狼妖擊碎。青嵐同時出手，九條狐尾如利劍般刺穿三個偷襲者的咽喉。兩人配合天衣無縫，仿佛已經并肩作戰了千年。

血戰持續到黎明。當最后一頭狼妖倒下時，青嵐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地。林小滿慌忙扶住他，手掌觸到他后背深可見骨的傷口，溫熱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袖。

“別動。“她聲音發顫，權杖頂端凝聚出柔和的白光。青嵐卻握住她的手腕，搖了搖頭：“你的靈力也快耗盡了。“

林小滿固執地掙脫他的手，執意為他療傷。當白光沒入傷口時，兩人同時悶哼一聲——治愈法術消耗的是施術者的生命力。青嵐猛地將她拉進懷里，九條狐尾緊緊纏繞住她纖細的身軀。

“為什么這么傻？“他聲音沙啞，下巴抵在她發頂。林小滿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快得驚人，與她自己的心跳漸漸同步。

“因為...“她抬起頭，月光下青嵐染血的面容俊美如謫仙，那雙總是清冷的眼眸此刻盛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因為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某個塵封已久的匣子。青嵐的呼吸驟然急促，他顫抖的手指撫上她額間的朱砂痣，那里正散發著灼熱的溫度。

“三百年前，我眼睜睜看著你消散在祭壇上。“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三百年來，我走遍三界，就是為了...“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兩人同時轉頭，只見一頭如山岳般巨大的黑狼踏碎山峰而來——是天狼族族長親自出馬了。

青嵐將林小滿護在身后，卻感到她的手緊緊握住了他的。“一起。“她只說了一個詞，卻勝過千言萬語。

當黑狼撲來時，奇跡發生了。兩人的靈力在空中交織，金白兩色光芒融合成一柄巨大的光劍。青嵐感受到林小滿的心跳、呼吸、甚至每一絲靈力的流動都與他完美同步，仿佛他們本就是一體。

光劍斬落的瞬間，天地為之變色。黑狼發出凄厲的哀嚎，化作黑煙消散。而耗盡靈力的兩人也雙雙倒地，卻依然緊握著彼此的手。

“原來如此...“青嵐望著漸漸泛白的天際，突然笑了，“圣女與九尾狐的羈絆，從來都不是主仆。“

林小滿將頭靠在他肩上，疲憊地閉上眼睛。她終于明白，為什么三百年前自己會選擇犧牲——不是為了妖界，而是為了眼前這個人。而現在，命運給了他們重來一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