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陷入了深深的糾結(jié)之中。
她的內(nèi)心仿佛被撕裂成兩半。
一半渴望相信父親的話。
另一半?yún)s被多年的傷害和冷漠所束縛。
無法輕易接受這一切。
她不在乎什么『覺者』,也不在乎什么『凈』。
她只想知道,父親是否真的愛她。
這是她從小到大最渴望的東西,也是她最害怕觸碰的傷口。
然而,多年的傷害讓她變得麻木。
無論父親如何解釋,她總覺得這一切有些不真實。
仿佛是一場夢,隨時可能醒來。
期待也是種微妙的暴力,此時的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內(nèi)心的掙扎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王易龍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蘇雨晴的神情。
雖然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被卷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世界。
但他的心中卻涌起了一種久違的激動。
曾經(jīng)的他也曾年輕過,向往過刺激與挑戰(zhàn)。
他不只一次夢見自己長劍走天涯。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現(xiàn)實的壓力讓他逐漸變得平庸。
無數(shù)個夢境帶來的律動最終只變成了如今肚腩上的肥肉。
他真想吟詩一句:春風若有伶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啊!
畢竟,人到中年的他已經(jīng)不再有當年的精力。
不過他依然相信,自己還是那個自信的優(yōu)秀教師。
他緩步走到蘇雨晴身邊,這時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指節(jié)發(fā)白,顯然內(nèi)心正經(jīng)歷著激烈的掙扎。
他撓了撓頭,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溫和。
像是怕打破這片刻的寧靜:“蘇同學,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和痛苦。”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上,繼續(xù)說道:
“你父親這段時間為了你付出了很多。
他或許不善于表達,但他的行動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蘇雨晴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看著她,眼神中透出一絲憐惜。
他緩緩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片刻后,他低聲說道:
“我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
我的父親……也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我們之間總是充滿了誤解和沖突。
小時候,我總覺得他不夠關(guān)心我。
甚至覺得他根本不在乎我。
每次我想要和他談?wù)劊偸怯贸聊貞?yīng)我,或者干脆轉(zhuǎn)身離開。”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蘇雨晴的目光微微閃爍,似乎被他的話觸動了幾分。
“直到他去世……”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停頓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
“我們都沒有好好聊過一次。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非常后悔。
那些年,我一直以為時間還很多,以為總有一天我們會和解。
會彼此理解,可是……時間從不等人。”
他說到這里,充滿淤青的臉上映出一抹淡淡的憂傷。
蘇雨晴的手指微微松開了衣角。
眼神中的憤怒似乎也漸漸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
“所以,蘇同學……”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堅定而溫柔:
“我希望你能給父親一個機會。
不要讓遺憾成為永遠的痛。
有些話,現(xiàn)在不說,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蘇雨晴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終于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眼中泛起一絲淚光,但嘴角卻微微上揚,仿佛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
他看著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有些傷痛需要時間去愈合,但至少,她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
而他,也在這段對話中,找到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那份未曾釋懷的情感。
或許,這也是他對自己父親的一種告別吧。
蘇毅興聽完王易龍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
“晴,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一切,但我必須告訴你更多的事情。
在我和我父親的年代,『覺者』的世界還十分混亂,基本以門派為陣營。
我們家世代傳承的青云流,實際上是一種依托于覺醒『凈』后附帶的身體機能才能學習的武道流派。
普通人幾乎無法掌握其中的動作,最終才被時代淘汰。
后來,國家集合了七位最為強大的『覺者』出面整頓『覺者』群體。
清除了其中蠢蠢欲動者,并制定了各項規(guī)定,稱之為『戒律』。”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為了管理和組織『覺者』群體,國家在每個省級公安機關(guān)設(shè)立了秘密組織『玄』。
而那七個最強的席位至今還在傳承,他們被稱為『天九』,而我的父親。
也就是你的爺爺,就是『天九』的一員。
整頓后,因為父親的緣故,我加入了『玄』。
當時的我和李純捍都想繼承父親的『天九』席位。
但他認為父親一定會將席位傳給我,于是暗中策劃害死父親和我。
可惜,他的陰謀被父親識破。
李純捍根本不是擁有『器源』的父親的對手。
但父親對他下不了手,最終只是斬斷了他覺醒『凈』的概念,放了他一條生路。”
蘇毅興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深深的悔恨:
“正是父親的善良,害死了他自己。
最終,他死在了李純捍和他帶著的全副武裝的黑幫槍口下。
而我,也因為實力不夠,沒能繼承父親的席位。
我試圖找李純捍復仇,本有機會的我卻因為自己的年輕和軟弱失了手。
再后來,當我重整旗鼓時,他已經(jīng)靠著另一種方式崛起。
我無能為力,只能回到家鄉(xiāng)歸隱,開一個小道館度日。
而他依舊忌憚我手上的『器源』。
他的妻子為了救他,幫他擋下了我的『凝斬』,正是如此,我才會失手!”
說到這里,蘇毅興的情緒激動起來,眼中滿是懊悔與痛苦。
蘇雨晴聽完父親的往事,心中漸漸有了一些理解。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從不在意母親的事情——
因為母親的因果規(guī)律被『忘塵』的力量干涉,她存在的記憶全部被清除了。
王易龍聽完這些,心里十分驚訝啊!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事情居然能隱藏得這么好。
普通人居然完全不知道『覺者』的存在。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
“既然這樣,你們倆都是『覺者』,那這個案子怎么遲遲沒看到『玄』的影子呢?”
蘇毅興輕輕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
“其實啊,『玄』的人一直都在呢。
我的徒弟就是『玄』的一員,你也認識他,他的名叫李毅飛。
如今兼職樹人高級中學數(shù)學老師呢。
畢竟,現(xiàn)在公務(wù)員的工資可不高啊。”
王易龍聽到這兒,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想起李毅飛那副怪里怪氣的樣子,心里的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了起來,忍不住罵了句:“靠!早不說!那他這么久跑哪兒去了?”
蘇毅興搖了搖頭,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
“李毅飛有他的任務(wù)。
‘玄’的行動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暴露的。
他們會在暗地里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至于他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啊。
不過我相信,他肯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