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園的出口處是常見的居民樓,我們站在馬路邊,滿身是血,看著人來人往的車輛,一時間有些迷茫。
有人發現了我們,似乎很詫異我們身上的血跡,但三個還是沒成年的孩子,許是什么奇異的裝扮,就像是cosplay。我們找了個長椅坐下,擠在一起盤算著未來更如何。我們已經離開了黑潮,離開了危險的海洋館,我們已經活過來了,該迎接嶄新的生活了。
然而,我腦海里面總是盤旋著一種奇異的想法,不會這么太平的,我們會再次陷入危險,為什么,為什么是我們?在危險刺激下,腎上腺素的分泌,掩蓋了疼痛,等著放松了些,那劇烈的疼痛卷土重來,疼的我靠在黎桑身上輕聲吸氣。
“要不去藥店看看,我記得之前看的書,他們會提供止疼藥。”
“可是我們沒有貨幣。”黎桑說著,“舊時代需要貨幣,這里不是烏托邦。”
“小家伙們,你們父母呢?”就在他們討論如何止痛的時候,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出現在我們身邊,“怎么這么多血?”
我們不知道怎么回答,老人嘆息一聲,似乎是知道什么一般,“跟著我來吧,又是從海洋館逃出來的。”
老人住的不遠,就在小花園旁邊,小院里面養了幾只貓,繞著我的腳邊喵喵叫,一位白發老夫人正坐在長椅上打毛衣,看著老頭來了,身后還跟著三個小孩,頗有些驚訝的放下針線。
“這是怎么搞的,滿身是血哇,疼不疼啊?”說著,起身進屋拿出醫藥箱,黎桑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老夫人一邊嘆氣一邊處理我的傷口,彥星河守在旁邊,還是一臉警惕。
“真是造孽。那幫子喪心病狂的,連小孩都不放過。”
很美好的場景,就像是童話書里面的,貓咪,老人,太陽,輕輕的風,落葉……
他說的什么我沒有聽清,我只看見兩道身影,不斷走近,走近,直到看見兩張熟悉的面龐。
烏托邦的孩子沒有父母,我們的父母大多死在黑潮之中,無論是外出尋找物資,亦或是開拓,亦或是最開始就死亡。那是我心頭的一根刺,我記著他們的樣子,即使已經被時間抹去的只剩身影,但只看他們一眼,我就能認出那就是我的父母。
那是我的爸爸媽媽,那是我記了一輩子的兩張臉。
刺痛拉回了我的記憶,老人已經閉上了嘴,他的面色十分沉重,一臺玻璃制的魚缸被一個男人搬到了院長,黎桑告訴我,剛才老人準備講海洋館的事情時,男人突然上門拜訪,還帶來了這個空蕩蕩的魚缸。
“滾出去,帶著你的東西滾,狗東西。”
膝蓋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我嘗試活動了一下身體,不算是太疼。彥星河提出要走,畢竟眼看著雙方就要打起來,我們這些人呆在這里不是個事情,更何況老人身份一看就不低,不用我們幫忙。
我離開的時候,那個魚缸,被放在了老人家的花園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