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館,小路,花園。
仿若最初的模樣,只不過天空上的,乳白色的屏障昭示著終歸是與眾不同的。
由馬路隔開,一邊是淳樸的鄉(xiāng)村,低矮的房屋,自家的小院和菜地,另一邊是高樓大廈,高聳入云。
記憶在放大,放大,然后映照在現(xiàn)實中,人群模模糊糊,透過軀體的面龐,我看見熟悉的靈魂。我看不見面龐,上面畫滿了黑色的色彩,我看見靈魂,熟悉而又陌生。
他朝著我走來,黎桑拉住了愣神的我,低聲說那是我們曾經(jīng)遇到的老人,他的靈魂鮮活堅毅,是我熟悉的模樣。
我朝著他撲過去,周圍的一切與我無關(guān),那是我父親。
小院里面貓咪在睡覺,她拍著腰背說難得體會了一把蒼老的感覺,我說不會,我們會在一起,然后度過漫長的一輩子。
我會保護(hù)你們,即使動手殺人。
黎桑和彥星河難得沉默,這空間太大,他們的父母或許在遠(yuǎn)方盼望著。
他們在討論天譴者,我撲在溫暖的懷里忘記了悲哀。
吼叫聲響起,打破了我的樂園。
有人喊叫著,從雜物間里跑出來,敞開的大門里面,白色的玻璃在反光。
他朝著外面沖去,被黑壓壓的喪尸埋沒,他們思考著什么,我卻壓不下無窮的恐懼,太多了太多了。小院的木門被敲響著,他們退到屋子里面,守著各處的窗戶和大門,貓咪炸了毛,對著門口哈氣。
我聽到外面的廝殺聲,想起了屋頂?shù)谋诋嫛?/p>
門外的聲音弱了下去,他們站起來想要去街上,畢竟天譴者不死,這場災(zāi)難就不會結(jié)束?;蛟S跑出去那個人,就是天譴者,他從魚缸里面來,在喪尸群中成為一盤生魚片。
他們打開門,街道上空無一人,寂靜,死寂,母親把我拉到懷里,拍了拍我的后背,有什么東西朝著這里沖過來,他們躲開,它便沖進(jìn)了屋子里面。
不知道尸潮什么時候結(jié)束,屋子里面的東西便成為了隱藏的禍患。
他們不敢動,我應(yīng)當(dāng)也是如此。
或許愛讓人盲目,我抄起了剪刀,走到屋子里面。
他們應(yīng)該有個安全的庇護(hù)所,這個禍患不該出現(xiàn),我會處理,因為我會保護(hù)他們。
殺人么?感覺其實還行。他已經(jīng)失去了人類該有的特征,沒有想象中的打斗和鮮血飛濺,鋒利的剪刀沒入他的喉嚨,他發(fā)出不明所以的笑聲,空洞的眼睛看著我,他在嘲笑我。那一刻,眼前的事物突然清晰,被水洗過的明亮的天空,我聞到了稻草的香氣。
門口空無一人,他們站在遠(yuǎn)處,只有兩個人。
我冷靜的可怕,他們說,我離開的時候,尸潮突然爆發(fā)了,它把他們沖散了,他沒有看見他們。
他說,天譴者已經(jīng)死了,不過是兩個老人,沒事的。
他說:……
我開始掰著手指頭數(shù)數(shù),我記得我經(jīng)歷過八個時間,然而不管如何回憶,我只能想起五個。
我不想記的那么清楚。
我的內(nèi)里,開始腐爛,或許他已經(jīng)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