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喬裝打扮后,混入了京都的市井之中。楊啟源憑借著自己的聰慧和在大宋積累的處世經驗,很快與一些當地的小商販和底層百姓打成了一片。通過與他們的閑聊,她得知了一些關于日本軍隊的基本情況,比如軍隊的大致編制以及部分軍事據點的模糊方位,尤其是石見地區的銀礦。
身為種花家兔子的楊啟源,立馬化身小財迷,親自去石見看看。
楊啟源和李公麟扮成販賣茶葉的行商,背著竹簍混在運礦的隊伍里進了石見山區。山路蜿蜒,沿途可見荷槍實彈的日本士兵巡邏,腰間軍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她攥緊袖中藏著的簡易地圖,借歇腳時向挑夫打聽:“老伯,這山里的銀礦真如傳聞般富庶?”
老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壓低聲音:“表面是銀脈,底下全是咱勞工的血。前幾日還聽說,礦主從京都請了個技師,鼓搗什么‘新式開采法’,死了不少人……”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皮鞭抽打的脆響,幾個士兵驅趕著衣衫襤褸的礦工走過,腳踝上的鐵鏈在石頭上拖出刺耳鳴叫。
他們心跳加速,假裝整理茶簍,目光卻死死盯住山道轉彎處——那里隱約可見青磚圍墻,墻角堆著木箱,箱角露出的金屬部件閃著幽藍光澤,竟像是火炮零件。她摸出塊碎銀塞給老人,趁其發愣時拐進岔路,灌木深處忽然傳來日語斥罵,她急忙伏在腐葉堆里,刺鼻的硫磺味混著鐵銹味鉆進鼻腔。
透過枯枝間隙,只見三五個士兵押著戴鐐銬的少年走向礦井,少年頸間掛著塊木牌,上面用朱砂寫著“朝鮮人”。礦井深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驚飛一群烏鴉。楊啟源摸到竹簍底層的炭筆,在地圖背面速記:“石見銀礦西側有軍備囤積,勞工多為朝鮮、漢人的孤兒,賣到這個地方來,開采方式摻用新式開采技術,防御松散處或在北坡松林——”
忽聞身后草叢窸窣,她反手扣住腰間短刀,卻見只灰毛野兔躥過。剛松口氣,頭頂突然傳來鐵鏈晃動聲,抬頭竟是個懸掛在樹梢的竹籠,里面堆著幾具骸骨,腕骨上還纏著褪色的紅繩,那是漢人的特征。
她攥緊炭筆,指節發白。遠處暮色漸濃,礦場方向燃起熊熊篝火,照得山石如凝血。楊啟源悄悄退至山溪旁,將沾著礦泥的地圖塞進空心竹筒,系在一只夜梟腿上。夜梟振翅時,她瞥見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臉:鬢角沾著草屑,眼底卻燒著團火——這銀礦里的血債,連同后世的侵華戰爭終有一日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同去的李公麟看到這一幕,盡管不知道后世的侵華戰爭,也感受到憤怒:漢人在異國他鄉競是這樣的處境,他深深感受到為什么楊啟源在大宋不顧被官家通輯,哪怕被抓后淪為女囚,也一定要將改革進行到底,為了人民吃得飽、穿著?,在外面不受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