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猛接著說:“我們重點關注應天府書院,并沒發現她。”
“未曾發現……”只見官家眉頭緊鎖,雙眸微瞇,沉思片刻后,語氣低沉:“她定是有什么法子避開了你們的視線,再探!務必給朕找到她!”
趙猛說:“應天府書院每個人我們都知道,并沒發現她。”
“都知道?”官家神色一凜,周身氣勢變得威嚴起來:“那她究竟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隱藏自己的?”然后轉向晏殊:“晏殊,你怎么看?”
晏殊思考一下:“會不會在別的書院?”
“別的書院,”趙禎沉吟片刻,微微頷首:“也不無可能,傳朕口諭,讓各地密探留意其他書院,一旦有楊啟源的消息,立刻飛鴿傳書回京!”負手在御書房中來回踱步,忽地停下腳步:“還有,命人暗中盯著范仲淹,若楊啟源與他有書信往來,務必截獲!”
現在,范仲淹與官家基本上處于無話可說的狀態,主要是范仲淹知道后面發生的大事,他輕嘆一聲,眸中染上些許沉重:北宋的結局靖康之恥,確實令人痛心疾首;近代史更是一部血淚史。故而他對官家無語,一方面覺得官家沒有看到更遠的未來;另一方面,主要是一件事,雖然因為這時西夏滅亡沒發生,但歷史上發生了。
歷史上,遼興宗提出澶淵之盟宋朝給遼國交付歲幣叫贈,現在應該改為“獻”。富弼當即駁斥,臣子給皇帝送禮才是獻,宋遼是兄弟,又不是君臣,不可以用獻?
遼興宗于是又提出將賜改“納”,稱臣納貢,納也是臣子給皇帝“獻”。富弼再次嚴詞拒絕。
遼興宗一下就火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別給臉不要,納和獻只能二選一,如若不從,后果自負。
可官家又是怎么做的?富弼就是不答應,堅決不簽字,但讓富弼想不到是,他堅持住了,宋仁宗、呂夷簡和他老丈人晏殊堅持不住了,得知談判結果后,決定繞過富弼,答應了遼興宗的要求。當年九月,宋遼就此達成慶歷增幣協議:
宋朝增加歲幣十萬兩白銀、十萬匹絹,每年向遼國納二十萬兩白銀、三十萬匹絹,改賜為納。
事后,遼國將慶歷增幣視為一次巨大的外交勝利,遼興宗在宮中宴請群臣,君臣同樂,共慶勝利。諷刺的是,宋仁宗君臣也彈冠相慶,喜不勝收,下令加封富弼被授為樞密直學士,調翰林學士,但富弼堅辭不受,生平以為平生奇恥大辱。北宋把花錢買和平稱為仁德,實際上不過是自欺欺人。
這結果實在令人痛心,明明有理有據,卻還是選擇了妥協。富弼的堅持,在當時顯得有些無力。
范仲淹深深記得當時楊啟源講到這里,氣的直接觸發近代史記憶,甚至想打官家。好在離得遠,眼不見心不煩。不然真動手了,這可就亂套了。
雖然不能打官家出出氣,但咱也不能就這么算了,便發起朝堂實踐論辯論,從根源上改變大家的思想,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可比打人文明多了,還能從長遠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