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被楊啟源這番話噎得一怔，盯著她那雙清澈得仿佛毫無雜質的眼睛，一時竟分不清她是真懵懂還是假糊涂。他指尖的玉扳指摩挲得更快了些，屋內的空氣仿佛都凝住了幾分。

“你這丫頭……”官家終是沒忍住，語氣里帶了點哭笑不得的意味，“旨意？朕若下旨問誰，問那個寫《大道之源》的佚名，還是問搞實踐論辯論的‘民間高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桌上那些印刷品，“這些東西傳遍朝野，連三歲孩童都能說上幾句‘實踐出真知’，你讓朕問誰去？”

楊啟源歪著頭，手指輕輕點了點下巴，像是認真思考：“那可真是奇了，說不定是哪位隱士高人看大宋越來越好，忍不住出來提點幾句呢？就像戰國時期的鬼谷子先生，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卻能影響天下。”她說著，忽然朝官家彎了彎眼睛，“再說了，官家您看，這些東西出來后，士子們討論得更熱烈了，書院也更有生氣了，就連農戶都知道要琢磨新法子種地，這不是好事嗎？”

晏殊在一旁輕咳一聲，上前一步拱手道：“官家，楊娘子所言雖帶幾分稚氣，卻也有幾分道理。如今民間改革初見成效，《實踐論》的辯論亦讓朝堂多了些務實之風，若強行追查作者，恐傷了士子之心。”

官家未因楊啟源的話而惱怒，反倒覺得楊啟源機警聰慧，沉吟片刻后話鋒一轉：“那你私自出宮一事，總不會也想抵賴吧？你在出宮之前，朕還在儀鳳閣見過你一面。”

楊啟源聽到這，學那兔表情與語氣：“人家愛自由嘛。”

“愛自由……”官家口中喃喃重復著你的話，神色喜怒難辨，忽地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一個愛自由！你倒是坦誠。但這一條罪，你無論如何擺脫不了。”轉而對趙猛說：“楊啟源身為宮女，私自出宮，特下旨將其押回汴京，禁足于宮中。”

“憑什么？”楊啟源叫了起來：“我可什么都沒做。”

官家快步走到楊啟源面前，用自己的身高優勢逼楊啟源，并說：“楊啟源，你這只小狐貍做了那么多事控制朝堂、挑戰皇權的事，最后將自己摘得真干凈，那朕只有一個辦法，既然你私自出宮無法擺脫，那現在入宮陪伴朕這一條路算作對你的處罰。”

聽到這，楊啟源又用迷茫的大眼睛望著官家：“控制朝堂，挑戰皇權，官家，我水平有限，您說的我聽不懂。”

官家趙禎實在不愿與她在這里過多糾纏，轉而對趙猛說：“趙猛，先將楊娘子押到馬車上。”

趙猛聽令后，對楊啟源說：“楊娘子，請吧，別讓我動手。”

楊啟源無奈，只好拿起行李，官家看到這里：“既如此，楊姑娘可還有什么要收拾的？”他真希望不要再生變故。

周敦頤舍不得：“楊啟源，能不能唱幾首歌再走？”

楊啟源放下行李，想起與周敦頤相處的點點滴滴，唱了《易經序曲》和《萬疆》給周敦頤聽。

周敦頤點點頭：“現在到了離別時刻，能否唱離別時的歌曲。”

楊啟源點點頭，唱起了《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