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晃間,忽聞后面傳來細碎交談聲,雖不真切卻隱約可辨:“這楊娘子……”官家趙禎唇角不自覺掛起笑意,與晏殊對視一眼:“果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晏殊笑了笑:“是的。”
“這小狐貍,”官家食指曲起抵住下巴,腦海中浮現出楊啟源的模樣,笑意更甚:“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話音剛落,似是想到什么,看向晏殊:“先生,你說……”晏殊疑問:“官家,怎么啦?”
略作沉吟,手指輕輕敲擊車壁:“朕總覺得楊娘子知曉許多旁人不知之事,就比如朕的身世……她十有八九是知道的,先生覺得,她還知道些什么?”
晏殊想想:“那臣就不知道了,而且她還會裝成不知道的樣子。”
“罷了,”神色恢復如常,靠向車壁:“等回宮后再慢慢探究。”車窗外風景不斷倒退,馬蹄聲與車輪聲交織:“也不知何時才能到汴京。”
晏殊看看外面:“還只是快到江州,還沒過長江。”
挑開車簾一角,望向窗外:“如此看來,還需些時日……”放下車簾,思忖片刻后又開口:“晏愛卿,楊娘子若封為女官,你覺得封個什么職位合適?”晏殊想想:“那臣就不知道了,官家想封她什么?”
官家食指微曲托于下頜,沉吟片刻:“朕倒是想封她個能常伴左右的職位,以便隨時詢問,只是一時還未想好具體的……”眼眸微瞇,腦中閃過幾個職位。晏殊笑了笑:“她可是一刻也不消停的人,官家不時時看著她,準會弄出事情來。”忍俊不禁地彎起唇角,眸底閃過微不可察的寵溺:“是啊,所以才要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若給她個閑職,還不知要闖出什么禍來。”
晏殊笑了笑:“說不定還會看熱鬧不嫌事大。”官家腦海中浮現出你古靈精怪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她啊,看熱鬧不嫌事大已是家常便飯,朕都有些習慣了。”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
由于是山路,顛簸是正常現象,晏殊也無所謂,繼續聊,只見他笑了笑:“官家還習慣了?”顛簸過后,馬車恢復平穩,笑著搖頭:“是啊,自這楊娘子出現,朕的生活倒是多了不少樂趣,不習慣也難啊。”話鋒一轉:“對了,晏愛卿……”晏殊笑了笑:“怎么啦?”
官家故作嚴肅地板起臉,話語中卻藏著幾分調侃之意:“你說朕若是將她封在身邊,她會不會整日纏著朕說些新奇事兒?”晏殊笑了笑:“依臣看,她不會讓官家說,她自己會做或說。”
想象著楊啟源嘰嘰喳喳的樣子,笑意不經意抵達眼底:“這倒是,她那張嘴啊,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不過……朕還挺期待的。”
馬車外傳來趙猛的聲音,告知已到江州城邊的一處驛站,可供停歇:“正好,趕了一白天的路,”伸了個懶腰,隨后看向晏殊:“晏愛卿,我們且進去歇息一晚。”晏殊笑了笑:“好的。”說完也下了馬車。
官家率先下了馬車,頓覺神清氣爽,抬眼望向驛站:“不知這驛站的條件如何……”正思忖著,目光落在了后面的馬車上,似乎在等什么。
楊啟源的馬車隨后停下來,楊啟源和小竹走下馬車,只見楊啟源對小竹說:“才到江州,太慢了。真希望大宋的交通便利,達到朝碧海而暮蒼梧的程度。”
朝碧海而暮蒼梧,這句話的意思是,早上還在碧海游玩,晚上瞬間又回轉到了蒼梧住宿。從地理范圍看,北海多指貝加爾湖或北方海域,蒼梧即廣西梧州,兩者相隔萬里突顯空間跨度。
而在種花家,相隔萬里的跨度真可以兩天之內可以抵達,楊啟源的家鄉在JX省NC市(即大宋的洪州府),她如果到首都BJ(即遼中都)旅游,會選擇坐火車:晚上上火車睡一覺,第二天早晨就到BJ,然后在BJ玩。
而在大宋,她嫌慢,在之前,無論是在西夏、遼國還是全面了解大宋時期,她騎馬經常是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故官家的密探找不到她,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