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看的既好笑,又心酸。
不管哪個時代,底層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三人身上的衣服補丁連著補丁,平日里,吃食肯定也很節(jié)省。
白面怕是很難吃上一頓。
“趕緊吃啊,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安喜索性上手,往他們碗里都撿了一個白面饅頭,然后自顧吃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評價,惹的三人口水連連。
最后還是苗阿翠心疼兩個孩子,點了頭,孫三柱和孫杏才敢上筷子。
“嗯,香,真香。”
“原來饅頭這么好吃。”
“白米粥也好喝。”
“……”
看著一雙兒女狼吞虎咽的滿足樣,苗阿翠心疼的紅了眼眶。
都是她沒用,才讓孩子們跟著吃苦。
十幾個饅頭,安喜自己吃了兩個,其他的全讓母子三人吃了。
等看到桌上干干凈凈的碗筷,母子三人這才后知后覺,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羞得!
看得安喜好笑不已。
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安喜順勢問起臨河縣的一些情況。
苗阿翠這會兒心里本就過意不去,見安喜有需要她的地方,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遭的情況,但凡他們知道的,盡數(shù)告知。
“對了,阿喜妹子,最近咱們縣出了一樁兇殺案,死的都是富裕人家的老爺少爺們。”
“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兇手一直沒抓著。”
“以后你出門多加小心,誰知道兇手哪天就改了性子,禍害起旁人了呢?”
苗阿翠光是嘴上提起,心里都怕得慌。
安喜微微驚訝,沒想到臨河縣最近出了這等事。
現(xiàn)代好歹能借助科技手段查案,古代僅憑人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破案。
“多謝苗姐姐,我知道了。”
等苗阿翠收拾妥當,安喜便提出了告辭。
孫三柱主動提出送她去縣城,安喜也的確需要一個當?shù)厝艘贰?/p>
苗阿翠站在村口剛目送完二人,突然,孫杏從屋里跑了出來。
“娘,枕頭下有一角銀子。”孫杏拿著銀子驚呼,“肯定是阿喜姐姐留下的。”
苗阿翠接過錢立刻轉身,可哪里還看得到安喜的身影?
人家只是借住了一晚,他們就又是吃又是拿的。
當真是羞死人了。
“杏兒,這錢咱不能要,回頭有機會肯定得還回去。”
孫杏重重點頭,正要出聲附和,誰知下一秒,她的臉色突然大變:
“娘,不好了,奶奶朝咱們這來了。”
......
安喜在孫三柱的帶領下,抄了一條近路,終于在午時趕到了臨河縣城外。
臨河縣雖然地處朔方,對整個大越來說,位置有些偏。
可到底是本地的縣城。
城門進進出出的人還不少。
“三柱,臨河縣的人很喜歡吃羊肉嗎?”
安喜一路過來,看到好幾輛推車上都裝著羊肉。
應該是運到城里賣。
難不成是當?shù)靥厣?/p>
孫三柱搖了搖頭,解釋道:“羊肉不是咱們這的日常食材,就算吃,也主要是在冬日里。”
“不過近段時間,賣羊肉的是挺多的,連我們村附近都有人運來賣呢。”
他還覺得奇怪呢。
家里養(yǎng)了羊的,也不該這個當口殺了啊。
那不是虧嘛!
安喜突然想起昨日在河邊時,遠遠看到有人從河里撈了羊出來。
“會不會是喂羊的時候,看管不當,羊掉進河里淹死了,所以拿出來賣?”
孫三柱抓了抓腦袋,也不太清楚:“興許誰家最近時常走霉運吧。”
入城要交入城費,一個人三文。
孫三柱自然不會跟進去,只在城門口跟安喜道別。
臨河縣的建設雖然比不得南方地區(qū)的雅致,但也別有一番特色。
安喜找了間干凈的客棧住下,又跟掌柜的打聽了附近名聲不錯的牙行。
接下來幾日都在跟著中人看屋子。
一連看了三天,才堅決租下一間小院。
離中央街道不遠,附近看起來也比較干凈安全。
又花了兩日收拾,安喜這才有空去想接下來的打算。
爹娘那邊肯定得時不時去一趟,送些好處打點,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些。
她自己的衣食住行也需要用錢。
如果哪天需要空間里的東西,也得拿錢去換……
錢錢錢!
果然在哪兒都少不了。
在路上時,她就會時不時拓一些新鮮的圖樣,拿去賣給附近的布莊或者人家。
這條路子可以試著繼續(xù)干。
她還能在街上擺攤,給人畫素描像。
也不知道這里的人喜不喜歡?
眼看著天色還早,安喜決定先出去逛逛。
等大致熟悉了周邊的環(huán)境,轉去書局,買了些紙,又討了跟燒焦的木棍。
直接在書局不遠處,架了塊板子,開始嘗試擺攤賣畫。
為了吸引路人的目光,安喜就地取材,直接畫起了街道兩邊的人和物。
輪廓大致勾勒出來后,引得越來越多的人駐足圍觀,耳邊不時有夸贊之語。
“這是我?”
“這是餛飩攤子。”
“這是酒樓。”
“......”
安喜也不管他們,自顧專心手上的畫。
待第一幅素描畫即將結束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妙,妙,太妙了。”
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對著安喜就是一禮,隨即激動地問:
“敢問姑娘用的何種畫技?”
“畫像上的景象跟這條街上的一模一樣,簡直像是印下來的。”
安喜淡然謝過:“這種畫,叫素描。”
說完,不再理會滿臉好奇的書生,專心勾勒完最后一點細節(jié)。
書生也不敢打擾,只靜靜地見證這幅畫的誕生。
“姑娘,這幅畫能否賣與我?”書生心癢癢的不行,安喜一收筆,他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琴棋書畫中,他最喜愛畫。
尤其喜歡鉆研不同的畫技。
安喜手上的這種畫法,他從未見過。
若不是多年來的教養(yǎng),此刻,他恨不得立馬搶過來,好好研究。
安喜眉毛一挑,正中她的下懷。
“公子喜歡我的畫,是我的榮幸。”
“至于價錢……我第一天開張,您看著給便是。”
安喜也想試探一下,遇到懂行的人,對方愿意出多少錢買。
這一幅,她畫的精細,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水平。
要是太便宜,索性放棄,再想其他掙錢的辦法。
書生也是個爽快人,直接開價十兩銀子。
“不知姑娘覺得可行?”書生問的忐忑。
他這個月的月例銀子只剩這么多了,要是不夠,只得找同窗借。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