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終于醒了。哎喲我的老天爺呀。你已經(jīng)三天沒吃飯了…”
孤月輪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人,腦袋好沉。
三天…三天?!
“我已經(jīng)睡了三天了嗎?”他下意識的尋找竹長青的聲影。
“奶奶,竹葉青去哪了?”
“哦,那個紅頭發(fā)的女孩啊,當我發(fā)現(xiàn)你時,那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我還奇怪呢,你們倆不是一起上山的嗎…”
孤月輪瞳孔一縮,猛地直起身來,眼前突然一黑,伴隨而來的是一陣耳鳴。
“她去哪了?奶奶,她沒有跟你說嗎?她去哪了?”
“孩子,孩子你冷靜,別著急,先吃點東西。她沒有告訴我。奶奶也不知道哇!你…”年邁的奶奶將陶瓷碗遞到孤月輪嘴邊,冰冰涼涼的,溫熱的粥流入口腔,他只覺得澀。
“奶奶這粥我先不吃了,去去就回。”孤月輪拿起床頭被疊好的杏色大衣就急匆匆的出門。
“誒?你這孩子…注意安全!”奶奶還想挽留,無奈孤月輪走得太快。
他早該料到的
明明已經(jīng)察覺了不對
那天夜里卻沒有問出什么
他應該再細心地觀察她的情緒的。
他應該……
自責的漩渦將孤月輪卷入深深的悲傷里。
手指漸漸變得冰涼。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心,他想起了他們雙手交疊時指間的溫度。
你去哪了…
為什么要不告而別…
不要丟下我…
他實在忍不住責怪竹長青,他討厭她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孤月輪將手伸進大衣口袋里想要暖一暖,卻意外的摸到了一張紙片。
赤紅的字這樣寫著
“Goodbye.Seeyouinthedream.
——Yourlord.”
風把被壓塌的頭發(fā)吹起,楓葉落到了他的頭上。
楓葉紅時,總多離別。
他接住秋意,虔誠地低頭,對那抹赤紅獻上一吻。
“Mylord,Iamwillingtoofferyoumymostfragileneck.
Ibelongtoyou.Don'tforgetme.”
(我的主,我將為你獻上我最脆弱的脖頸,我屬于你,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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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竹長青的日子格外的漫長,楓葉紅了一遍又一遍,每年秋天,他都會來到他們看星星的地方,在楓樹底下獨自的守候。一過便是七年。
今年,他沒有回到約定之地,而是去了倫敦
“等待大本鐘敲響的那一刻”
這是他唯一讀懂的句子。
鐘聲回蕩在濕冷的空氣中,他從未對大本鐘寄予如此的厚望,這個聲音他在童年時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次。
他的世界安靜的可怕,駐立橋頭。
可笑
冷調(diào)的倫敦怎么可能出現(xiàn)那抹赤紅呢
他笑了。
當年月下的契約儀式像個笑話。
他緊緊握住肩上的絲帶,差點就要被風吹走了…
“330”
大本鐘的鐘聲響起,呼出的熱氣隨著冷風消散,灌進孤月輪的風衣里。
cx330,竹長青對他的特殊稱號,模糊在某個角落的記憶被鐘聲敲醒,指針與垂直夾角呈現(xiàn)33度。死去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泄,7年的時間,足以將一個人完全忘記。
他怔怔停下腳步,下意識的回頭。
鮮血般赤紅的頭發(fā)高高扎起,冷風將溫度揉進發(fā)絲里。
“冷嗎”
“你還留著啊,這個”她抬起手將孤月輪肩上的絲巾扯下,重新系在了他的手腕上,這是她眼睛的顏色,赤紅而熱烈。
“因為是你送的”他垂下雙眸,看著自己的手被紅色的絲帶包裹住。
眼睛好酸。
你過得還好嗎,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有按時吃藥嗎。你送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有好好留著,你寫的信我也沒有丟,我看了好多遍,還有,我想你……
孤月輪好想好想對竹長青這么說,可是無盡的思念到頭來只化作一句——“冷嗎”
“愛哭鬼。”
“Mylord…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