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歸微微挑眉:“哦?”似是不知。
“表兄之前不是一直打算放長線釣大魚,難道被發現了?”沈晏馳皺緊眉頭,他一向信賴沈序歸,沈序歸也不像是那般沉不住氣的人,到底是誰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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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昨夜。
本來一片祥和的信王府收到一封密信,信王當即臉色大變。
隨后不久,便陸陸續續有幾位大臣從后門進入信王府。
“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會突然被發現。”戶部侍郎神色焦急。
“只怕,這只是他們發現的冰山一角。”
頓時,書房氛圍低沉,沒人再吱聲。
“那便棄了吧。”黑暗處,淡淡男聲傳來。
眾人皆是一驚,“可,萬一他為了活命,要同歸于盡如何是好?”
“那便不給他這個機會。”男子聲音溫潤,卻又透出一絲殘忍:“今日夜里大風,不知為何,竟走水了,火勢極大,無力撲滅,著實令人惋惜,卻也罪有應得。”
“攝政王還在外未歸,不知還能否....若是再舍棄,怕是......”黑暗中那人一個眼刀射來,他只能噤聲。
“好了,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夜已深,都回了吧。”信王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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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高燕是被煙熏醒的,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整個高府便被漫天火光籠罩。
她驚慌無措,捂著鼻子跑出院子:“爹!娘!”
可下一瞬,眼前的一幕卻讓她頓住。
爹倒在火光中,娘在一旁,流著淚,想幫忙撲滅爹身上的火,卻沒能成功,反而自己的衣服也沾染上火光。
“爹!”高燕凄厲的哭著,她不明白怎么回事,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去,救下她爹。
“站住!”倒在火光中的人氣勢仍然很足,就像小時候她犯錯時訓她一樣,高燕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出去!離開這里,快點!”高父命令道。
“不,我不走,我要你們和我一起走!”高燕捂臉哭著。
下一瞬,屋頂的一根巨大房梁掉下,直沖高燕而來,原本已無力的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竟站起身來,猛地將高燕推開,而自己,被掉下的房梁砸了個正著。
看著父親倒在自己面前,高燕愣住:“不!”絕望的哭聲傳來。
“快...走...”高父憑借著僅存的一點意識,想讓高燕離開,“活...下去....”
“燕兒,你快走!躲起來,不要辜負你爹!”高母滿眼是淚,她還未來得及看著高燕出嫁,她急急忙忙的將手上的玉鐲取下,強硬的戴在高燕手腕上,隨即用力一推,將高燕推出門外,下一秒,整個屋子被大火吞噬。
高燕愣愣的看著火光,手腕的鐲子上似乎還保留著娘親的余溫,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終于,她動了,她得活下去。
父親在她幼時帶她走過一個地道,那條路,沒有任何人知道,曾經,她以為那是自己的秘密基地,可現在她才知道,父親竟然在那時就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高燕順著密道走,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等出來時,剛剛還近在眼前的高府,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縮影,只有那漫天火光告訴她,那里,是她的家。
大火一直燃燒著,如何也撲不滅,直至天亮。
高燕也靜靜的看著,看著遠處,自己的家一點一點被燒滅,一點一點燒掉她的曾經,從此,她不再是那個高燕了。
父親,母親,等著我。
高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欲離開,卻看見對面靜靜的站著一位白衣女子,不知在這里注視了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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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高家走水的事人盡皆知,有的人知道是如何一回事,有的人義憤填膺。
“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否則,怎會有如此大的火勢,竟完全撲不滅。”
“哪里有這么多陰謀論,高家一向中立,哪來的人蓄意謀害?”
新的一輪爭吵又展開了。
老皇帝坐在高臺黃椅上,閉著眼,漫不經心的聽著一群人的爭吵。
“好了!”老皇帝并不愿管這么多:“馳兒啊,你一向心細,這件事便交由你和鎮國公一起去查吧。”
“是。”沈晏馳作揖:“兒臣必定不辱使命。”
“嗯。”老皇帝不在意:“眾愛卿可還有什么事?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臣有本要參!”安靜了一早上的戶部侍郎突然開口。
“哦?”
“高家貪污數萬兩白銀,證據確鑿!”說著,他遞上本子。
老皇帝本還漫不經心,可翻看兩頁后,臉色瞬間黑沉。
“好!好一個高家!朕予以重任,他居然敢貪污稅收!查,給我查到底!把這筆錢給我找出來!”皇帝氣的吹胡子瞪眼。“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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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季憶稍稍好些,她醒來,是知春趴在她床邊哭泣著。
“我又沒死,你哭什么?”季憶笑了一下。
知春眼睛都腫了,她急急忙忙捂住季憶的嘴:“呸呸呸!小姐才不會!小姐會長命百歲的!”
隨后,又自責的低下頭,抽噎起來:“府醫說,小姐是昨夜便開始發燒,都怪我,若是我昨夜守著小姐,小姐這么會病的如此嚴重?”
“好啦,別哭啦。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吃冰的,才著涼了。”季憶摸了摸知春的額頭,以作安撫:“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嗯?別哭了。”
沉吟片刻,又問道:“我今日沒有去找沈序歸習武,你有給他說嗎?”
知春點點頭又搖搖頭:“小姐,我們以后不要去找沈公子了!”
“怎么啦?”季憶笑了笑,不知道沈序歸怎么惹知春不開心了。
“今日,沈公子他明明都知道您生病了!居然也只是在院中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都沒來屋子里看過您!”知春不滿極了。
季憶驚訝:“嗯?他居然還來我院子里看我了?”
沈序歸知道她病了之后竟然會來她的院子,這確實已經在季憶意料之外了。
畢竟她和沈序歸本身也并沒有認識多久,一直是她因為攻略任務去刻意接近沈序歸。
“小姐?”知春不懂,為什么自家小姐一點都不生氣。
“好啦,沈公子是男子,進我房間本身也不合適,不是嗎?”季憶趕緊安撫知春。
知春這才吶吶點頭。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知春急急忙忙去看。
“小姐,是表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