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月苔蘚漫過釉面時
我聽見骨骼在窯變中生長出青銅銹
那些被蟬鳴燙傷的裂紋
正在釉下繁殖另一種時間
鐵軌在黃昏彎曲成臍帶的弧度
有人用灰燼澆灌鋼藍色血管
所有愈合都發生在最深的裂痕里
如同琥珀裹緊松脂的疼痛
博物館的玻璃在子夜分泌鹽粒
蝴蝶標本翅膀上
壓著未寄出的船票郵戳
而我的指紋正被青苔篡改
有人在廢墟中翻找自己的倒影
鐵銹啃食著月相殘缺的輪廓
我數著脊椎上結痂的星群
每顆隕石坑都在重復胎動的頻率
青銅鼎腹中沉睡的雨
突然漫過所有焊接的黎明
當考古刷掃去最后一片晨昏線
我們終于學會在碎瓷里重新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