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上京的路上,一路修煉過來,經過昨晚的吸收,小黑心臟里安家的那顆苗子,又長了一個翠綠的葉片。
清晨的陽光灑落進屋里,讓小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太好了!修為的進步,讓它身心舒暢!
江逸云照例給小黑擦洗過小臉,小爪子,給它穿好小衣服,就讓它自己玩去了。
清晨的草叢間,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耀,小黑踩著露珠,興奮的撲騰亂跳,一路蹦跳到二門口,爪子上的袖子依然干凈,沒有被打濕。
特制的戎服就是好啊……心中感慨著踩上青石,邁著優雅的貓步往回走。涼亭里的早點已經擺上,小黑靈巧的跳上石桌,開始吃自己那份。
主人家不喜歡有下人在一旁伺候,丫頭小酒上完了早點,看到小黑貓乖巧的開始吃早點,笑盈盈的離開了。
昨晚爺賞賜的銀兩,她和小月,還有王大娘她們三個一起分,能分得不少銀錢呢!
她跟小月不同,她是家里沒人了,被無良的族里發賣,輾轉來到上京,被楚爺挑選,才成了楚宅里的下人。
所以,有了銀錢,她就能去買自己一直想買的東西,不用特意攢著。
剛才她已經跟王大娘說好了,等她去下集買菜時幫自己買來,所以心情格外好,感覺今天的日頭都那么舒服。
江逸云慢條斯理的吃著糕點,想著心事,一時間,涼亭里安靜下來,只有鳥雀一飛而過的清脆鳴叫聲。
突然,江逸云從眉間的靈獸空間里感應到,夜鶯傳達的消息:【昨夜,監察使密會太學院士?!?/p>
這樣一則消息,楚青山住的這么近卻沒有親自過來說,而是用了夜鶯。這就說明,事情比較復雜,太學那里被重點關照了。
監察使是衛侍監的頭頭,作為王上的特命親衛,去太學面見院士,有什么……需要用密會的方式呢?
江逸云摸不著頭腦,無法理解,看來,這里面有文章啊……
楚青山那里,白酒的合作計劃還沒開始,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想了想,翰軒茶室作為民間文人的集會場所,經常會有書生在那里聚會。
所以,楚青山作為翰軒茶室的主人,得了好東西,邀請三五好友聚會,應該不成問題,不會被衛侍監盯上。
但是,他們拿出來的白酒有些特殊,這就是個最大的問題了。民間能釀制白酒的,無不是大糧商,或者,有大量糧食儲備的商人。
俗話說:釀一壺酒,少一斗糧。
試問:特制的白酒,什么勢力能夠拿出來呢?還是大量的特制白酒!
楚青山是要做清白人,打探消息是主要,不是開展活動而暴露自己。
想到這里,就囑咐他不必展示瓊漿玉液了。此事要秘密進行,不能讓他和白酒扯上關系,直接去找姜家話事人,表達合作誠意,擺開條件談。
安排好了事情,早點也吃完了,江逸云起身去了前院的書房。小黑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也去了書房。
看見他從書柜里挑選了一本《志怪》拿在手里,邁著悠閑的步伐走到回廊處。伸展了一下修長的雙腿,隨意的斜靠在廊椅上,開始翻閱。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形成影影綽綽的光斑,顯得格外愜意。小黑看到他這樣,受到愜意氛圍的感染,懶懶的哈著嘴,撅著屁股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跳到他腿上,盤窩著閉上眼睛,小黑心想:睡一覺再說吧……天光這么好,最適合睡覺了。
江逸云感受到腿上軟軟的溫度,不自覺的伸手摸摸毛毛,手感不錯。
他們在這里悠然自得,楚青山那里卻有些沉悶。剛剛從谷主那里傳來的消息:《取消集會,直接找姜家話事人》。
這就打破了原先的主動權,會顯得被動,不那么自在靈活了。那么,怎樣才能讓姜家主動來求取呢?這是個問題??!
楚青山閑適的坐在自己專用的房間里,開著拉門望著院子里的花草假山,心里就不那么通暢。
哎……姜家啊……他也不認識啊……
原本他是想以展示的方式,把姜家給釣出來的,可是,這個已經行不通了。他知道,谷主改變計劃,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讓自己隱藏好,做個徹底的文人來立世。
他感激谷主的考量,能夠以自己出發來看問題,這也是兄弟們愿意賣命給谷主的一個原因。
他們這幫沒人養的孤兒,能以人的姿態行走在世,都是當年谷主的挑選,才成了人。
想起過去的出身,到了今日,穿著錦衣華服,坐在這充滿意境的茶室里,都會覺得茫然無措。
一時間感到悵然,真是“世事無絕對,否極泰來終有時”。嘆了口氣……抒發一下心中的煩悶。
“青山兄,何事如此長吁短嘆啊?”
突然的清朗聲音,讓楚青山驚醒。只見小院門口站著一個青衫男子,眉目如畫,青絲如瀑,修長骨結分明的手,正拿著風水畫紙扇在胸前輕搖。
“青山兄,這是有什么煩心事?”他說著,慢慢踱步到旁邊,學著楚青山的姿勢,在地炕上直接盤腿而坐,轉頭看著他。
楚青山看見來人是海潮澤遠,是南海地區海潮氏族的嫡次子。電光石火間,突然覺得,這就是個送到面前的機會?。?/p>
海潮澤遠看著楚青山那憂郁的表情,輕笑出聲:“呵呵……難得看你這樣情態,青山兄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幫你出個主意呢?”
楚青山用手揉揉臉部,表情回歸到平時的淡然,眼中也帶起了笑意,說道:“沒什么,只是……”
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得了好東西,卻不敢分享出來,所以心中有些郁結而已?!?/p>
海潮澤遠看著他的側臉,清秀的臉龐又恢復到往常的淡漠,他眼中那化不去的暗色,又加重了。
念頭閃動,難道他……剛剛在回憶什么嗎?
他能感覺到,青山眼中的暗色,是化不去的過去,不知……是怎樣的過去,能讓他到如今還是這么難以釋然?
知道他這是沒有說實話,但也樂的捧場,于是說道:“怎樣的‘好東西’,竟然還不敢拿出來?是什么絕世神兵不成?”
楚青山轉頭看著他的眼睛說:“不是神兵,是瓊漿玉液,是能夠療愈內傷的玉液?!?/p>
時間有一瞬間的停滯,他們就這么對視片刻,又自然的分開,一個看向左邊,一個看向右邊。
好一會兒之后,海潮澤遠找回了自己,說道:“咳咳,如此了得,確實不好隨意拿出來?!?/p>
終于找回自己,恢復到往常的悠然,搖著折扇,看著小院中的景致說道:“這樣吧,你把東西給我,我來開辦宴會如何?”
楚青山搖搖頭:“這么好的東西,我可不想浪費,白白的喝了多可惜?還想賣個好價錢呢!”
海潮澤遠詫異的回看他,在他的記憶中,青山是一個不在乎錢財的人,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樣啊……
“那,你想如何做?我來幫你,有我在前擋著,總不會有人敢造次吧?”聲音輕柔的哄著,好似打破了這難得的氛圍。
楚青山被他這么一哄,有點不自在,本來就有利用的嫌疑,又被他這么輕聲細語的安慰,這就更不敢看他的表情了。
海潮澤遠覺得,眼前的人,怎么就這么可愛呢?武力值強大,卻有著書生的文弱,文人的淡雅,現在又因為感到虧心而不敢看自己。
心中感嘆:如此單純,又直白,卻又有著黑暗的過去。不知……會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這樣矛盾的人呢?
楚青山輕聲說道:“聽說……南海姜家是太后的母家,他們手中有兵權,應該會有不少親兵。”
停頓了一下說道:“這個酒,里面加了青蘿桑,能夠治愈內傷,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酒液而已?!?/p>
轉頭看著他說道:“抱歉,我有我的考量。如果你也需要的話,我可以跟家里說一下,分點份額出來?!?/p>
海潮澤遠驚異的問道:“青蘿桑?是那個傳說中的療傷靈藥?”
楚青山點點頭:“就是那個青蘿桑。”
海潮澤遠靠近了他,小聲問道:“有多少?能分層多少?”
說話的呼氣到耳邊,讓楚青山的耳朵癢癢的,縮了縮脖子:“那個……我只能爭取到一層,不能再多了。目前只有1500斤……”
海潮澤遠震驚的看著他,1500斤?斤!這樣的藥酒,竟然用斤來計算的?!
不可思議的海潮澤遠,雙手板正他的身形,問道:“你確定是按斤論的?不是按瓶計算?”
楚青山“啊”了一聲,口誤、口誤,被他搞得一緊張就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不好意思的看著他,眼中有些……難為情……:“那個,你先放手,這樣……城和體統?”
察覺到他剛剛說的是實際數量,心里美滋滋的,呵呵……他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嘛!沒有放開,反而攬著他的肩頭,看著小院的花草,突然覺得這個小院是那么的明媚。
心情很好的說道:“青山,我想見見你家的家長,我們可以合作嘛,你想達到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幫你促成。先提條件是,從我們海潮家,中轉如何?”
又轉頭看著他若有所思的側顏,問道:“你看呢?”
楚青山心中思量,谷主的吩咐是要給王后添加籌碼,所以才轉了個手續,通過太后的母家。
現在,海潮氏族要加入,又加了一道手續,這個……是不是轉道太多了?
不過,海潮氏族比南海江家還要歷史悠久,應該能分攤更多風險吧?如此想著,說道:“行,我跟家里說說看,需要點時間。”
海潮澤遠露出大大的笑容,精致的面容比那花兒還要開的妖艷:“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