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宮千面銅鏡同時映出沈胭腕間暴長的優曇紋時，裴寂正用金錯刀剖開自己心口。龍鱗刺青遇血即活，化作赤蛇纏上她腳踝，鱗片刮過處浮現出與鏡中相同的暹羅咒文。

“門主沒告訴你？“裴寂的刀尖挑開她衣帶，露出腰際月牙形胎記，“當年被做成藥人的，從來只有你一個。“

三百面銅鏡突然開始移位，沈胭在眩暈中看見幼年的自己躺在祭壇上，腕間插著連通雪蠶蠱的銀針。而執針人白袍上的螭紋，正與裴寂今日的衣飾一模一樣。

“這具身子早被煉成蠱皿，所謂的沈家滅門...“裴寂忽然掐住她后頸按向鏡面，倒影里他的面容正逐漸變成青蚨門主，“不過是把你煉成鑰匙的儀式。“

沈胭的軟劍穿透鏡面，卻見萬千碎片中俱是裴寂左眼滴血的畫面。腕間蠱紋突然暴起，銀絲順著劍刃反纏住他咽喉：“那你為何要換走我的記憶？“

“因為優曇蠱發作時...“裴寂的唇擦過她頸間舊疤，聲音突然浸滿悲愴，“被忘記的那個才能活下來。“

鏡宮穹頂轟然塌陷，月光如銀針傾瀉。沈胭在墜落時看清他背后的完整刺青——哪有什么龍鱗紋，分明是母親用雪蠶血繡的星圖，每一處星宿都對應江南織造局的暗道。

青蚨門主的狂笑從地底傳來，青銅匣在此時迸裂，露出裹在暹羅錦中的頭骨。那空洞的眼窩里，兩簇優曇花正開得妖異。

“吞下蠱王，或者看著他死。“門主的金錯刀抵住裴寂心口，刀身映出沈胭腕間暴走的蠱紋，“你娘當年選的，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