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想起來,心臟仍然砰砰直跳。
牢獄內部昏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混合著汗水、血腥味和霉味,令人窒息。狹窄的過道兩側是一排排鐵欄桿圍成的牢房,鐵欄桿上銹跡斑斑,上面還殘留著曾經囚犯掙扎時留下的痕跡。
夜深人靜時,牢獄里卻并不安靜。遠處偶爾傳來犯人的低低抽泣聲,像是被壓抑的絕望在黑暗中掙扎。鐵門被風吹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月思瑤深呼吸,環顧四周。
房間雖沒有皇宮里的精致,倒也不差。
木床上放著整理好的普通干凈的被褥,桌上點著幾支蠟燭,還有一盆花,從窗外還能看見月亮。
她坐在床上,回想剛才看見的一幕。
雖然她并沒有看見什么令人害怕的東西,但還是不由得緊張。
她從未見過死人。
要不是剛才大哥哥捂著眼睛,估計她整個晚上都難以入眠了。
月思瑤把蠟燭吹滅,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著。
其實,壞人并不完全是壞人,也許,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
有時候,命運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細細回想了和那人對話的場景,想到了江平章,想到了父皇,想到了母后。
從小,家人總是對她百般呵護。
她確實沒受過什么苦,可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從小,她就被夢困擾著。
她三番五次夢到夢里的世界和人間一樣有疾苦,還有他,她真正見過的他。
他到底是誰?
為什么每次想到他,心里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暖。
思緒太多太雜亂,月思瑤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快沉甸甸的石頭。
疲憊感蔓延全身。
她靜下心來聆聽,偶爾能聽見幾聲鳥叫和燒火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蕭暖經歷了李文遠那件事,不知道有沒有走出來……
蘇義善說在鄰國有很多家鋪子,但從來沒有做過瓷器生意,這次的鄰國交易,能順利進行嗎?………
四皇子的病一直好不了,雖然問題不大,但終日提不起精神也不是辦法,請了好多醫師也無濟于事,要是能找來段醫師就好了,他既然能治好別江平章的病,是不是治好四皇子只是小菜一碟的事?……
江平章的事埋關乎國家安危,他手上有許多人的把柄,要是不加以處置,恐怕會釀成大災禍,可是大皇子查了那么久還毫無頭緒,對于案件根本無從著手,抓過來的罪犯也久久不肯吐露線索,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記得醒來時出了一身冷汗,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看到了江平章的背影。
江平章站在一條河邊,正在舀水。
“江平章,江平章!”月思瑤叫著。
江平章沒有說話,只是停下了動作。
“江平章,你為何要盜竊皇家玉璽!你可知這是殺頭大罪!”月思瑤走進,想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沒想到江平章卻笑了笑,太陽直射他的臉,卻一點也不覺得熱。
“我給我的兒子帶點水回去喝。”江平章答非所問。
“滿口胡言,你哪里有兒子,你是不是有一女,名叫柚柚?還有一個下人?他現在已經被我們所抓,不久就會吐露所有證據,你還是快點招了吧?”月思瑤急得滿頭大汗。
“玉璽?玉璽……”江平章自言自語,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白乎乎的東西,好像是一整塊玉:“你說的是這個嗎?”
“給我!快點給我啊!”月思迫切的想要拿到玉璽。
撲通一聲,江平章把玉璽投入河中。
水花四濺,濺了月思瑤一臉。
玉璽慢慢下沉,再也不見了蹤影。
眼看著江平章越走越遠,月思瑤抓不住,滿臉無奈。
“江平章!你究竟要逃到哪里去?”月思瑤無助的質問到。
“我走不遠,很近很近,很近很近……”漸漸的,江平章沒了蹤影。
月思瑤心想,決不能丟了那玉璽,便一頭扎進河里。
而后,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