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
“不，我要試一下。”
徐巖沉默了。
病房門口，蘇盛還在發呆，這個消息像一個天大的玩笑，他們幾天前，還手挽手，肩并肩的走進考場，幾天前，他們還在餐廳一起吃飯，有說有笑，他本來還想，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高考結束，高考結束想好了，一起騎車去郊游，開車去野炊，像電影中那樣浪漫美好動人，這種難忘的時光，給他們的青春留下一個難忘的記憶。其實蘇盛既喜歡許星緣，也喜歡趙小青，但只是單純的同學情，不像徐巖和曹天磊那種暗生情愫，他打心底里想和他們一起度過美好時光，和他們一起揮霍青春。
以前他們幾個沒一塊的時候，他挺無聊的，在女生的鞋子上畫過小動物，在別人的課桌里放過蟑螂，就是為了給枯燥的學習生活找點樂趣，自從和他們一起之后，他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他們每個人的成績都不錯。那次，趙小青在教室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過，蘇盛的學習成績太差，拖他們的后腿，要是再這樣下去，老師都得被蘇盛氣死，校長得被他折磨瘋，如果不提高，就不和混了，這把蘇盛刺激到了，他當然不明則厲，不知道，老師和校長都會被他氣死，他開始上課認真聽課，下課，認真寫作業，到高一期末的時候，蘇盛的成績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們幾個一起陪曹天磊去做體檢，旁邊指引的護士挺熱心的，一到電梯就說左拐，就是檢查室。
徐巖推著他，直接進了檢查室，他們幾個在外面等待。
蘇盛把趙小青拉到了旁邊沒人的地方。
“蘇盛，干嘛？有什么事，你說，我還得等他們出來，等結果呢。”
“不耽誤，你來有件事兒。我必須要說一下。”
“什么事兒，你說啊。”
蘇盛沉默。
他看著趙小青那副著急的樣子，挺煩的。
“怎么啦？你說啊。”
小青不耐煩準備走。
“小青，我告訴你的是，曹天磊有病。”
“你才有病，這才哪兒，就有病，憑什么有病，剛剛還好好的。”
“算了，你激動吧。”
不想說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是BXB。”
“怎么可能呢？我才不會相信你，蘇盛，你是個騙子，上一次我就挺煩你的。”
在海上的時候，曹天磊起了山盟海誓，說一輩子和趙小青在一起，別的女孩他都不喜歡，只喜歡小青。蘇盛真討厭。
趙小青霎時，認為，曹天磊就是他的白馬王子，她還給曹天磊補習，他們說要考同一所大學，他怎么可能騙她呢？曹天磊真誠的眼光，她看到的都是愛，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你能不能別沖動，有病。”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瞎起勁兒吧，沒意思，趙小青，你就瞎叫吧。”
她想了想，又回憶了一下，不對，曹天磊是不可能騙她的。
眼眶里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蘇盛，你別走，你說清楚，你開玩笑，對不對？”
看到她的眼淚。
“你就當我開玩笑吧，我也希望是玩笑。”無處安放的雙手，落在半空中，蘇盛抓住了她的胳膊，雙臂攬住她的肩膀。
越哭越傷心，她像一個情緒失控的洋娃娃一樣，六神無主，拉住蘇盛的衣角。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爸爸去找骨髓了，別這樣，尤其當著天磊，他什么都不知道，曹天磊一直都很樂觀，堅強，他一直都是我眼中的超級英雄，我一直覺得他會飛，他的肩膀，有雙翅膀，現在我明白了，他偶爾的失落，偶爾的失意，傷神，偶爾的迷離眼神，但是，每個人都希望，他是那個真正的superhero。”
蘇盛撩起她的頭發，輕輕拍拍她的頭，她的眼淚，沾濕了一片白色的衣服。
蘇盛想安慰她，低頭，不知不覺，嘴唇落在她的頭上，他慌忙抬起頭。從口袋拿出紙巾，遞給小青。
“我，不希望，誰都不希望，其實……”
“是的，會好的。”
趙小青仰起頭。
他們往剛剛檢查室門口走去，曹天磊進去有一會兒了，還沒有出來。
許星緣靠在徐巖的肩頭，望著遠處發呆。
蘇盛看著小青的背影，也挺難過的。
徐巖嘴里默默的禱告著，希望這次跳水事情，沒有影響到曹天磊的身體狀況。
幾乎，該查的，都查了，結果沒那么快。
天漸漸昏暗下來，窗戶外面，路燈亮了起來，暖黃色的夜燈，就像矗立在高處的玻璃水晶球一樣，給人無盡的幻想，掛在天空的月亮和星星，就像一張黑色紙，上面添加了一些干凈的色彩。還有遠處，更低一些的建筑樓，他的背景是黑色，七彩的燈光，像流動的流星一樣，給人期待和驚喜的愿望。
兩項出結果的檢查報告沒有什么癥狀，其他的，只能等第二天。這一天匆匆結束，太驚恐的一天，許星緣和徐巖一塊回去了，趙小青不想回，蘇盛又不放心她，等曹天磊睡了之后，他們才回。
次日，一早，小青就來醫院報道了，曹天磊那個家伙似乎還在睡覺呢，他手上的輸液瓶快輸完了，想，他昨天不少折騰吧。這天，不知道為什么，小青穿了一件淡綠色的裙子，她沒敢進去，站在病房門口，偷偷往里望。
“傻瓜，輸完了都快，能不能以后老實點兒，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害得，昨天很晚才回去，還是蘇盛送的。”
“好，答應了。”
“貧，嘴貧。”
“小青，你剛剛在外面，我都看到了，你的裙子挺好看的，是給我看的嗎？”
“傻瓜，你說呢，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貧嘴。”
“黑黑。”
“某人，你說說，怎么想的，是不是只有跳海才能解決問題呢？是不是只有威脅才能改變一些事兒呢？你如果這么想，”
“不然呢，不然你也不理我啊。”
趙小青摸摸天磊的額頭，溫度挺正常。他還在輸液。
“嚇都嚇死了，萬一你真有個什么風吹草動的，怪誰啊？”
“怪我，怪我。”
“好。”
護士來拔針了，下午再看情況輸液。
“別急，別動，別出去，別不吃飯，好好睡覺。”
護士安排了挺多出去了。
“黑黑，我看你焦急的樣子，挺認真的，雖然你沒接受我，但是，也不能喜歡劉錦瑞。”
“誰說的？”
小青聲音柔和，也不知道怎么表明心跡了。
“我……”
“傻瓜，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樣。”
“值得，為了趙小青，我愿意去死。”
“呸呸呸”
小青趕緊捂住了天磊的嘴。
“不能說這話，我昨天都快死了，著急死了，要是以后再這么開玩笑的話！”
曹天磊拉住小青的手。
“昨天世界都停止了，世界突然變成灰色了，天要塌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我！”
趙小青咬著嘴唇，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早餐還沒吃吧，吃什么？我去買。”
“不，看著你就夠了，有大美女在，我曹天磊還用吃飯嗎？。”正甜蜜，一個優雅美麗的顯得很年輕的中年女士，走了進來。
“天磊，吳姨等會兒到，本來你爸回來了，吳姨和我說過了，沒事兒啊，你以后注意點，別因為什么事兒，鬧得不可開交，最后兜底兒的還得是你爸，老老實實呆著，下次，絕對不允許有下次了，不然，下次的成績，我也不幫了，還有……”
“哦，我知道了，媽。”
“沒事了。”
“你爸說，以后，你想去哪都行，讓吳姨陪著你，要不然，找個保護你的保鏢也好。”
“不用。”
“和你爸商量，回家再說吧，不聽話，你就沒了自由。”
“哦。”
“這我同學，小青，其他幾個也是我好朋友。
說著曹操，曹操到。
“阿姨好。”
許星緣和徐巖剛好走到門口。
“挺早，昨天，麻煩你們幾個了，有空，去家里，吃飯啊。”
曹天磊溫柔的微笑著說。
“沒事的，天磊一個人挺孤單的，不用麻煩吳姨了，我們可以買飯，盡量吃的清淡一些，流食。”徐巖說。
“好。”
“趙小青，你怎么不叫許星緣呢，自己一大早就來了。”
“許星緣不是和你嗎？”
“后來走到路上，我們倆碰到的。”
“好了，徐巖別怪小青。”
“他們談戀愛呢。”
許星緣說飛了一個提醒的眼神過去。
她削了水果，按照醫書上那樣說的，她找到了一個神秘的配方。除了營養湯以外，要搭配每天至少一種水果。
“天磊，以后，不能這么想不開了，你知道把我們嚇死了，尤其趙小青。”
趙小青看了許星緣一眼。
“你知道在甲板上的時候，蘇盛差點跳下去，他不會游泳。”
正說著，蘇盛到了，他是他們家司機送來的，他出門的晚，到的也快。
“好了，好了，英雄不提過往。”
蘇盛說。
“蘇盛，你還英雄？你差點沒跳下去。”
“好了，徐巖。”
徐巖也不再說話，頓時，整個病房里靜了下來。
趙小青，在喂曹天磊吃蘋果。
過了好大一陣子，曹天磊家的保姆吳姨帶著早餐來了。
是一個40來歲的女士。
“蘇盛，你媽說你沒胃口，讓送的魚湯，和青菜，粥。”
“吳阿姨，不用送了，明天就回了，吃了東西。”
“還是吃點吧，天磊，我在家做了很久，是按照配方來做的，還有營養湯，你少吃點，總要吃的。”
曹天磊搖搖頭，他吃了一個蘋果，真的吃不下了。
“不回去了，你爸打電話說，讓在醫院陪著你。”
“我知道了。”
“你同學吧？”
阿姨看了一下徐巖，趙小青他們幾個一眼。
“是，都是不錯的同學。”
“你們幾個勸勸天磊。”
“我去問問大夫。”
“不用了，阿姨，你跑這么久，歇一會兒吧，不用這么勤來醫院。”
“不行的吧。”
過一會兒，阿姨出去了。
曹天磊想去外面走走，他的手上又扎著針頭，和上次輸液在同一個位置。
“徐巖，蘇盛，我們出去走走吧，太悶了。”
“好。”
徐巖和蘇盛把曹天磊扶起來。
曹天磊的身上還穿著病服。
蘇盛一手舉著瓶子，徐巖一手托著曹天磊輸液的那只手。
到了樓下。
“曹天磊，你還好吧？”
趙小青從來沒有見過曹天磊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和上次發燒不同，上次雖也是輸液，他還活蹦亂跳有說有笑，這次，他有些虛弱，話不多。
“沒事的，受了內傷。”
“都什么時候了，曹天磊，你還開玩笑。”
“沒事的，許星緣，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氣，我也想和你們說說話。”
“少說話，少走路，少動元氣。”
說著，徐巖和蘇盛，架著曹天磊，把他架到了花園的椅子上，陽光有些刺眼，通過小花園上方，藤蔓的縫隙，照在曹天磊的臉上，趙小青看著曹天磊這樣，差點又哭了，她只能強裝微笑。
其實，那一路上，吳阿姨都跟在他們的身后。
吳阿姨是在曹天磊身邊，陪伴最久的人，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一直到現在，曹天磊一直把她當成了媽媽。
她邊抹眼淚，邊緩緩的走著，直到走到花園的旁邊，徐巖，蘇盛，他們都看到了她。
“阿姨，你放心吧，我們會把他照顧好的。”
許星緣走到阿姨身邊說。
“我知道，可是，天磊太可憐了，從小到大都是堅強的，他比我兒子小一歲。”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阿姨搖搖頭，緊緊的握著雙手。
“如果他爸在就好了。”
“他爸出差去找骨髓了。”
“沒事，我相信，天磊一定會好的。”
“唉。”
阿姨輕輕的嘆息著，眉頭緊鎖。
趙小青在曹天磊的一旁，幫他按著手指，可能是昨天溺水太久，曹天磊的身體有些浮腫，他的肌膚，有些地方有些發青。
“天磊，手臂疼嗎？”
徐巖摸了摸曹天磊手臂淤青的地方。
“不疼。”
“你知道，你在水里，再泡一會兒的話。”
趙小青的雙手顫抖，撅著嘴巴，面色不太好看，昨天晚上，她沒有睡好。
檢查結果出來之后，曹天磊的肺部有點積水，需要慢慢的恢復。吳阿姨更不能離開曹天磊半步。
“沒事的，大難不死，什么來著？”
“曹天磊，不許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
那邊許星緣和吳阿姨聊了一會兒，便和徐巖，在蘇盛的后面。
蘇盛望了望旁邊的玫瑰花，又看了看四下里，擁擠的人群，他有些煩躁，有些焦躁不安。
“天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他突然說。
趙小青反應過來，趕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沒，蘇盛，人生就是這樣的，生命就是這樣的，有的人生命很短，有句詩怎么說來著，一寸光陰一寸金，少壯不努力。”
“可是，不是生在古代，在古代，也許我也是一個詩人。”
蘇盛差點笑出聲來，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不像你。”
“不像我的太多了，怪我天生沒有表演天賦，不然，我一定演好人生。”
“天磊，少聽蘇盛瞎說，他就是嫉妒你。”
“是啊，我嫉妒你，大美女趙小青，是你的女朋友。”
曹天磊深情的看著趙小青，趙小青看著他疲憊的雙眼，疲倦的身體，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啊？嗚嗚，嗚嗚嗚。”
“為什么啊。”
趙小青跑到了另一邊，許星緣走到她身邊。
“趙小青，你差點漏出了破綻，你。”
“可是，我忍不住了，看看以前，天磊活蹦亂跳的樣子，再看看現在。”
她趴在許星緣的肩膀哭了起來。
此時，許星緣也難過的，擦著眼淚。
“你們別哭了。”
徐巖從來沒有見過，趙小青這痛哭流涕的模樣，她的鼻涕染濕了許星緣一大片衣服。
趙小青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公主，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之類的。
“別哭了，曹天磊發現了，會傷心的。”
許星緣擦干眼淚。又幫趙小青理著頭發。
“別哭了，趙小青。”
“相信吧，會沒事的。”
“不信，我難受。”
一邊說著，許星緣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這不公平。許星緣，為什么？”
“有些事情，沒辦法，我們努力，不讓他難過，不讓他覺得枯燥乏味，給他希望，他現在一定很在意，你說的話，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真心的，你也希望他好是不是，堅強一點，小青。”
“可是……”
“別可是，阿姨看你這樣，也會更難過的。徐巖轉臉往阿姨那邊看去。
趙小青擦著眼淚和鼻涕，看著吳阿姨，真的像一個媽媽一樣。
“好，我答應。”
趙小青往曹天磊那邊緩緩走過去，還不時看著吳姨。
“趙小青，怎么啦？你干嘛，這么不信任我呀？”
曹天磊嘆息著。
“我洗洗，妝都花了，天氣太熱，真是受不了了。”
“熱不熱？”
小青伏下身子。
“回去吧，吃點好歹，吳姨用心做的，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她一片好意，再說了，身體康復加修復，會更好一些。”
趙小青笑著說。
蘇盛剛剛不在，但他猜到，趙小青剛剛去花園那邊和許星緣他們，肯定又提這事兒了，還哭了。
“是啊，天磊，你吃你吃，在學校天天想吃外面的飯，在外面是不是想吃學校的食堂呀？”
蘇盛說。
“看在阿姨那么辛苦跑來跑去的給你送的面子上，你也得給這個面子。反正晚飯，還得送，你看吧，醫院的飯，嫌難吃，不能辜負她這份兒心。”
蘇盛叫他們。
徐巖和許星緣回到曹天磊的旁邊。
蘇盛叫徐巖，要回病房，外面這天氣，有點兒風，涼涼的。
阿姨跟見他們回去了，她也跟著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
醫生來了兩次，主要交代用藥什么的，病人和看護都不在，他真有點擔心，這個小伙子，挺樂觀，堅強的，表面陽光，骨子里不服輸，他剛回來，醫生就過來了。
“天磊，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出去。”
“嗨，沒事兒。”
他舉起雙臂，手上還在輸液呢，小青趕快拉住他的胳膊。
“流食為主，炎癥，說消，挺快的，聽話，照做，那個出院時間，我聽護士說，我得和你爸爸電話說一下。”
“不用不用。”
曹天磊有點著急，這種事情他做的多了，每一次有事兒的，初中的時候，他把人家男同學的牙打掉了，人家回擊，一拳打中他的心臟，他照樣活蹦亂跳的滿大街嘚瑟。
“以后，這種，跳水的。”
“哎哎哎，醫生，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這件事兒就別對我爸說了。還有吳姨。”
“你覺得呢？”
這怎么可能？來都來醫院了，作何解釋？
“我覺得吧，沒什么事兒，他們就是太著急，把我送進來了。”
他雙手合一塊，準備求求醫生了。
“求求你了，醫生。”
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先看結果吧，好吧，要是沒事兒，你就回去吧，好吧。”
“好好好。”
醫生嚴肅的看著他。
剛剛醫生進來的時候，還挺輕松的，現在卻一臉嚴肅，無奈，他也為難呀，他知道天磊的病情，這萬一有點兒什么事情，他也付不起責任呀，天磊爸爸四處求醫，人都瘦了不少，最初，是人人敬仰的老總，現在呢，滿面愁容的憔悴總。
“晚上，有護士查房，一些情況，會講的。”
然后，他無奈的出去了。
曹天磊像打了一個勝仗一樣，準備歡呼，雀躍，可他們幾個根本高興不起來，誰作為同學，知道這個情況也開心不起來的。
他們幾個，也被醫生的嚴肅認真的表情嚇到了，都能感覺到，他眼的白邊框眼鏡都在顫抖，他其實挺著急的，每個病人都重要，每個病人情況都不一樣，每每他想放松的時候，就會想起那些還在生命線上掙扎的人，做醫生這么多年，他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的力量太渺小，有些救不了的，他也真是盡力了，他剛剛做完手術，從手術室出來，就過來了，因為曹天磊的爸爸確實挺上心挺失落的，他是曹天磊的主治醫師，了解他的每一個階段，不管哪個階段的任何一個變化，都有可能，將他之前的所有的情況，打敗，他怎么會容忍呢？
醫生風塵仆仆出去了，小青給他蓋好被子，又把手上扎著輸液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暖暖。打開飯盒蓋子，頓時一股淡淡的魚香味兒迎面而來。
“還是我來喂吧。”
吳姨不好意思麻煩小青。
吳姨小心翼翼的，乘了一勺，放在曹天磊的嘴邊，他又不好意思，吳姨對他太好了，比他媽對他都好，在他心中，一直把吳姨當成了自己的親媽媽。
“不用了，吳姨，我自己來吧。”
天磊，拿起勺子，自己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