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空鏡,昌江,日,外。
江水蜿蜒,烏帆點點。
江水兩岸農田、牧童,村舍,炊煙。
鏡頭沿江而上,倒影中青山蒼翠,綠林蔥郁。
一架依水而建的大水車,吱吱直作響,水車旁邊一座小窯爐似丘傍山坡而建,窯上一柱煙囪,正裊裊余煙。
窯旁一處空地,搭有幾間草房。房子的不遠處,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劈好的松柏木柴。
房前堆有數堆瓷土,還有幾個碩大的陶缸,三排相隔有序的木架平行而立。
架上盡是各種塑捏成型正待風干的瓷胎,大大小小,形形色色。
(OS):乒乒乓乓!
一陣瓷器被摔碎的聲透過房子的窗戶清脆傳來!
1-2、小窯廠,房間,日,內。
寬敞的空間,沒有生活用具,靠墻的位置卻全部立有木架。
架上全是干透的瓷胎,瓶瓶罐罐,杯杯盞盞。只是上面已經畫好的各色紋飾,有人物,有風景,有花鳥,當然更多的干脆素面朝天。
屋子只有正中間擺有一方大木桌,上面擺有數十件剛剛出窯的瓷器,無比精美。
程子華身著布衣,將一件青花梅瓶捧起,上下左右認真觀瞧。
面龐俊秀,眼神專注。手中的梅瓶器型完美,畫工精湛。梅瓶在程子華手中被翻了個大頭朝上,只見底款上寫著六字楷書雙龍款
特寫:“大明宣德年制”。
少傾,程子華發現梅瓶的口沿下程有一處“漏釉”,對著窗戶的亮光再看,釉面略有不平。程子華用手在此處輕撫了一下,突然甩手,將梅瓶甩進進了桌旁邊的一個大竹筐。
瓶梅應聲破碎!
竹筐中,盡是剛被打碎的瓷器成品,但每一個殘片都異常精美。
整個過程,程子華一直面無表情。他順手又拿起另一個五彩大盤,再次觀瞧起來。
五彩大盤著色富麗堂皇,畫著龍鳳呈祥的圖案,貴氣十足。
程子華輕撫著大盤,彩料發色艷麗,釉面平整溫潤。他將大盤翻過來,底面篆書青花款“大清乾隆年制”,程子華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開心的笑了,但笑容很淡。
突然他再次揚手,五彩大盤也飛進了竹筐中,撞成了碎片!
程子華再次拿起一個白瓷杯,仔細觀看起來。
數秒之后,輕輕拋向身后,茶杯飛向墻壁。
1-3、青瓷坊,柜臺,日,內
一只白瓷杯飛來,撞上墻壁,脆響之后撞得粉碎,即而更多的杯盤飛來,無數碎片迸濺。
莊青云滿面慍色,抓起桌上的一只大盤,高舉起來,還要砸向地面。
李管家倉皇上前,拱手制止。
李管家:東家,使不得啊,這可全是銀子!
莊青云用力將盤子擲地地,飛濺的瓷片嚇得對面幾個工人集體一個哆嗦。
莊青云:銀子算什么,我莊青云丟不起這人!這是廣州十三行定燒的瓷器,讓人家退回來,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放!
李管家:老爺,這批貨難度太大了,就這些,已經是挑出來最好的。
莊青云直接將桌上的瓷器全推倒在地上,盡數跌碎!
莊青云:那也不能以次充好,不行就是不行,不達標寧肯不出貨,大不了我賠錢,但就不能壞了青瓷坊的名聲!
劉工頭上前一步:莊老板,我們手藝不濟,也沒臉在這里呆下去了,工錢我們也不要了,您另請高明吧。
劉工頭說完,領著幾個工人揚長而去。
莊青云一愣,呆了幾秒后怔怔坐到了椅子上。
李管家小心翼翼地捧上了一杯茶。
莊青云接過,輕咂一口,嘆氣。
莊青云:李管家,把工錢給他們結了,一碼歸一歸,我不能讓別人戳我的脊梁骨。你,再去給我找,找技術最好的工人,不怕花錢!我就不相信,堂堂的瓷都浮梁,就找不到能燒出這批瓷器的人!
李管家:行,我馬上去找!
莊青云:莊訊呢?
李管家:大少爺……我也有日子見到他了。
莊青云:派人找他回來,不能再由著他信馬由韁的混日子,是時候讓他操操心了!
1-4、朱家寨,程家院子,日,外。
一個普通的院落,幾間平常的瓦房。竹子扎成的籬笆院,院子里幾只正在啄食嬉鬧的雞鴨。
劉璐帶著丫環小雪來到了籬笆院前。
小雪上前一步,嗓門有點大:有人在家嗎??
(OS):來了來了,誰呀!
伴著一個婦人的聲音,屋門被從里面打開,走出一位年過半百的農家婦人,衣著樸素但氣質清雅。
劉璐很是恭敬:程大娘,是我!
程母(遲疑了一下)走到柵欄前:哦,這不是……劉府大小姐嗎?
劉璐點頭點:嗯,大娘,前幾天我去舅舅家省親,今天返回剛好路過寨子,程大哥今天應該去趕集吧?馬車就是村口,可以一起進城。
程母(遲疑了一下):哦,子華一大早就走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到浮梁了。
劉璐有點失落:哦……這樣啊。
程母:要不……大小姐到屋里坐會兒?
劉璐忙擺手:不了不了,我也要趕著回去,就……不打擾了。
程母:也好,我們這小門小戶的,確實沒法招待您這富貴人家的小姐。
劉璐有些尷尬:那……大娘,改日我再來看您。
程母: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小雪看出老太太表里不一(急眼):你這人……
劉璐拉住正要發火的小雪:雪兒,咱們走。
雪兒被劉璐拉著,眼珠子瞪的銅鈴一般。
程老太太在她們身后淡然一笑。
1-5、道路,馬車,日,內
劉璐一臉的郁悶,雪兒更是氣鼓鼓地噘著嘴巴。
雪兒:小姐,你干嘛要攔著我,你看她那個樣子。好歹您也是浮梁縣太爺家的小姐,親自上門去看她一個老太太,她倒拿起架子來了!哼!
劉璐:說過你多少回了,正因為我爹是縣令,你在外邊更不能咄咄逼人,這樣只會讓人反感。
雪兒:可是小姐每次去程家都很有禮數,但只要程大哥不在,這個老太太每次都愛搭不理的,我們啥時候惹到她了?
劉璐(表情委屈,看向窗外):哎,我也想不明白,為什么程大娘每次看到我好像都不是很樂意。
窗外,綠水青山劃過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