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地結束混沌開始,人、妖、魔,就公同生存在這片天地間。但這三者生來就有差異,有差異的地方就必然會挑起斗爭。
然,經過千百年的戰爭三者各自劃分領土,各自有相安無事,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魔界
轟!
轟!轟!轟!
一連幾聲巨響,驚得赤山上的飛禽走獸四散而逃。
“閻澤,你找死!”
閻扶燭剛從倒塌的山洞里爬出來,起身擦了把臉上的泥土,抬眼就看到遠處一棵枯樹上站著一個他極為熟悉的身影。
那人生了一副凌厲的骨相,眉骨斜飛入鬢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彎刀又像湖邊的柳葉,眼神總是噙著三分笑意但大多時候都不達眼底,然而此時他面上玩味的看著他。
頓時,脖頸的青筋暴起,指節過度攥勁發出骨骼摩擦的脆響。沒有一絲猶豫,就朝閻澤沖去。
“哎呀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能這么給你二哥哥說話呢?”
閻澤說完就閃身躲開了閻扶燭的攻勢,眼神帶笑。
“二哥哥只不過給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已,你何必這么動怒呢?”
閻扶燭看準時機,掐住閻澤的脖子就將他砸到地上,把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盯著被掐的臉色難看的閻澤。
“少廢話,把東西還我!”
閻澤雙手扒著他的手臂,手上捏訣,閻扶燭頓時感覺到不對手上松開。
閻澤抓住機會立即掙脫束縛,又抬腳將閻扶燭給踢開,起身捂著被掐紅的脖子,表情呲牙咧嘴的。
“弟弟你還是那么浮躁!咳,咳!”
閻扶燭看著自己那條手臂已經開始結霜了,想要運轉功力給自己療傷卻發現自己的功力用不了了!
立馬想起,來之前他殿里的侍從在他身旁走過時聞到的一股異香。當時趕著去找父親留給他的木牌就沒有留意。
一瞬間似是顱內炸起青雷,又是開始運轉體內的功力。
幸好,功力還在只不過無法用出,功力無法抵達外部都集中在丹田。
“咳,咳,好弟弟別白費力氣了這可是你哥哥我找了好長時間,歷盡千辛萬苦才找來的絕世奇毒。這種毒靠外力是解不了的,只能等著這毒自然消散。”
“哎呀,不過你放心時間也不長,多則一年少則三月。唉!不過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就沒法去魔窟了?”
魔窟,歷屆魔君及當世大能會在感到自己大限將至時會將自己的功法留在魔窟,并在那兒留下一絲神志來指導魔界后世子孫,讓自己的功法得以傳承精進。
不過,魔窟的開啟并不是有規律的,兩次魔窟打開的時間相聚不會短于百年,去年大祭祀曾預言下次的開啟時機是在次年的今天,也就是十天后。這對于閻澤和閻扶燭來說無疑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遇。
“哎呀呀!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咳,咳,咳咳…”
說著閻澤又咳嗽起來,看來真被他的好弟弟掐得不輕。
閻扶燭死死盯著他,目光像是利劍想要將閻澤千刀萬剮。
“把東西還我!”
“哦!東西,對對對!”
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木牌,還貼心的幫他放到衣襟里又拍了拍。
“收好了!下次再丟哥哥可就不幫你撿了。”
閻扶燭轉過臉不看他。
說完又笑瞇瞇的將閻扶燭的臉掰過來。
“對了,哥哥還有件事情要囑咐你。”
沒等閻扶燭反應,就提著他的衣領飛出去,到一處懸崖上。
閻扶燭往下看,自己腳下是萬丈深淵而在其下是湍急的河流。
“為了防止你去母君那告狀還是委屈你去別處待會兒了。弟弟你可不要怪二哥哥呀!”
閻澤笑瞇瞇的松手。
閻扶燭用他沒有受傷的呢只手死死的扒著閻澤的手臂,可是失去功力之后終究堅持不了多久。
他還是這樣掉了下去,被湍急的水流淹沒!
人界
“公子,公子?醒醒!”
閻扶燭只覺得有人在叫他。
是誰?
神識拼命的想要向上游,可每當快要到達終點的時候卻總是會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給拽到更深的深淵。他拼盡全力睜開眼睛缺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神識再度模糊終是昏睡下去。
日落黃昏,天邊的殘陽落在了江面上在波紋里潰散成金泊。銹紅的江水裹著碎光向西奔涌,像是天神打翻了的熔巖壺,把倒懸的蒼穹燒出了蜿蜒的裂痕。
草屋內,一個男人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口都以及被包扎好了。臉上褪去污泥后顯現出本來的面目他的眉骨是刀鋒雕出來的斷崖,偏在轉折處融了三分薄雪,睫毛下的陰影像是鶴垂落的尾羽,分明是殺氣般的輪廓,卻被鼻梁投下的那道陰影割裂出易碎的錯覺。這時,他眼睫微動。
閻扶燭再度醒來是在一個茅草屋,起身坐起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見了,身上的傷口也被包扎好了。就是手臂還是不能動,但表面的霜已經褪下去了。
空氣中彌漫著草藥的味道,看向窗外斜陽似雪,江面浮光躍金。
已是黃昏了嗎。
對了,木牌!
他立即起身去找木牌的下落卻眼前一黑又跌坐了回去。
該死的閻澤,等我回去找你算賬!
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看見他。
“哎!你現在身體正虛弱著,還不能下地。”
那人說著,將手中端著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二話不說將他摁到了床上。
來的那少年看起來年級不大,鼻尖有一小痣,面容晶瑩,在左耳垂上墜著一個銀墜晃出清脆的鈴聲,還未變聲的聲音說不出的稚嫩。
“哎!你是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會滿身是傷躺在河邊啊?你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呀?……”
閻扶燭看著面前嘰嘰喳喳的小孩,張了張嘴跟本插不上話。
“錦明,病人需要靜養。”
一道清冽的聲音,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又似是搖晃的銀鈴。
“啊!師姐你來了!”
這時進來個一身素色的身影,來到那小孩身邊,沖他輕輕點頭。這時才看清這人的面容,明明生了張極媚極艷的臉,可卻又有一雙瞳色極淡的眼睛似是有一絲神性毫無情緒,冷如磐石,讓人生不起一絲邪念,在那姑娘看向他時,一瞬間似是雷霆乍起。這是閻扶燭從見過的光景竟一時愣住了。
那姑娘沖他抱拳,神色嚴肅。
“公子?”
閻扶燭這才回神。
“我們是靈犀山的弟子,這是我師弟。”
是正道弟子。
“我們出山歷練途徑此地時在河邊發現的公子,看到公子躺在河邊這才出手相救。”
“原來是仙師啊,多謝二位仙師出手相救,我的衣服里有一個木牌不知二位有沒有看到?”
“啊!確實有四四方方的木牌,那個木牌在我這兒。”
說著,那少年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牌。
“是這個嗎?”
閻扶燭趕緊接過那木牌。
“就是這個!多謝二位,這個對我很重要。在下燕燭還未請教二位姓名。”
“我叫顧錦明!”
“葉漌青”
“還有,師姐說你身上的傷口倒是不嚴重,只是你右臂的毒倒是棘手得很,看你的穿著不像是平常百姓家的人。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嗎?”顧錦明睜著大大的眼睛笑盈盈地道。
魔界的事情也能幫嗎?
“這個……”
閻扶燭想了想面露難色故作悲傷。
“我原本是江邊澤洲燕家的,家中經商,這一輩只有我們姐弟三個。我上面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家中長輩去世的早,如今家中就只有我們三個了。誰知家中的哥哥為了爭奪家產竟下毒害我,我意識到不對就逃出了家。可逃到半路竟遇到一伙逮人,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打,身上的傷就是那時留下的。在下身手不敵被打暈了,醒來就到這兒了…”
說完還故作悲傷的低頭擦本身就不存在的眼淚。
葉漌青沒有從開始到現在面上都沒有一絲表情,倒是顧錦明。
啪
顧錦明一拍桌子,面上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