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二十三年農歷四月初八,新帝登基,為充實后宮,每個官家少女都必須參與選秀。
這場選秀我有十足的把握,從小在家我便學得各種才藝,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并且我家世顯赫,這次選秀我必當入選。
選秀當天,天氣十分晴朗,宮門外站著許多秀女,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我從馬車上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走向哪里,這是又一輛馬車駛來,我聽到一聲爽朗的笑:“清瑤姐,你怎么也在這”這聲音我一聽就認出是隔壁府邸的妹妹顧安然,她從小性子大大咧咧,也愛來找我玩。沒想到她今年也要參加選秀。
她好奇的打量我“清瑤姐,你今天裝扮的真好看,必定能入選”
我擺了擺手“一切沒有定數,此次選秀貌美者如云,我未必能中,可不要讓人聽了笑話”
“我看來美女是多,可只有清瑤姐最美,氣質最是端莊呢”說著安然還摸了摸我頭上的珠串
我臉上微紅,害羞的說“就你嘴甜,不過今日你怎么穿的如此素凈”
安然無所謂的聳肩:“娘說我這個心機不能入宮,會被人耍的團團轉的,所以專門給我選了這樣的衣裳”
“這是在干什么呢,還不趕緊站成一排,真是沒規矩。”一個嬤嬤過來,我們不由得安靜下來,排到了隊伍中間。
“現在你們跟好我,一會我們會到毓秀閣,大家站在門外即可,等著叫到名字再入內室。秀女分為六人一組,屆時會有公公引著進去被選看,“撂牌子”呢就是沒選上,“留牌子”呢就是被留用了,暫居本家,擇吉日入宮”
走在紫禁城的里面,我覺得哪都新鮮,天是那樣的藍,花是那樣的艷,我想我一定會留在這里。
終于到了毓秀閣,庭院里站滿了秀女,各有各的美,院子里有著死一樣的沉默,進了紫禁城大家都不敢講話了,秀女們要么看著自己的衣服是否有差錯,要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旁人。
選秀開始了,一個小太監出來,用尖細的嗓音喊著“選秀開始”我莫名有些緊張,手不自覺的捏緊了袖帕,反看旁邊的顧安然,她倒自在,無聊的用著繡花鞋子提著地上的小石子。
大概看了一下,我和安然都是第三組的樣子,選秀進行著,時間過得有些久,我不禁開始發呆。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小太監手里拿著名冊,高聲念到“沈清瑤,顧安然,葉相盈,鄭思燕,霍優景,谷婉歌,段情魏入殿”
秀女們依次走入毓秀閣里面,站成一排,我剛好在第一個。
“戶部尚書沈華山之女沈清瑤年十七”
我深吸一口氣,緩步上前,微微屈膝行禮,聲音婉轉柔和“臣女沈清瑤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年歲”
皇上蕭景逸端坐在龍椅上,目光淡然而深邃,他微微抬眼,看向沈清瑤。只見她眉目如畫,氣質清雅,自有一股脫俗之美。皇后顧青瑤坐在一旁,目光溫和,卻也帶著幾分審視。皇上淡淡開口:“沈清瑤,抬起頭來。”
我依言抬頭,目光低垂,不敢直視天顏。皇上微微點頭,問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我恭敬答道:“回皇上,臣女家中有一兄長,現于翰林院任職。”
皇后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倒是書香門第,難怪氣質如此清雅。”
皇上未再多言,只是輕輕揮了揮手。太監立刻會意,高聲宣道:“沈清瑤留牌子!”
我心中一松,但仍保持著端莊的姿態,再次屈膝行禮:“謝皇上、皇后娘娘恩典。”隨后,我在宮女的引導下,退到一旁的偏殿等候。偏殿內已有幾名被留用的秀女,她們或欣喜,或緊張,低聲交談著,只有我知道若不有一番作為,何苦來此一遭。
“絲綢富商顧志遠之女顧安然年十五”
顧安然快步走向前,端莊行了個禮說道“臣女顧安然見過皇上皇后。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景逸微微一笑“你倒有趣”
太監立馬高聲應道“顧安然留牌子!”
顧安然老實行了個禮:“謝皇上,謝皇后娘娘”隨后也來到了偏殿
我立馬上前:“安然,你也入選了呀”
顧安然難過的搖了搖頭:“我怎么這樣倒霉”
我立馬做出禁聲的手勢說道:“一切已成定局,既然我們一同入宮,你放心,我定當護你周全。”
選秀持續了整整一日,直到黃昏時分才結束。秀女們被太監們引領出宮,她們或失落,或釋然,或開心,紛紛登上馬車離開。小春馬上上前挽住我,小主聽說你入選了,這是大喜事呀,老爺和夫人一定高興。
我站在紫禁城門口,望著遠處的宮墻,心中百感交集。我知道,自己即將踏入深宮,未來的路充滿未知,但我已下定決心,無論前路如何,都要保持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