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麒麟第五爪踏碎虛空時,葉驚穹的混沌重瞳映出血色星軌。古戰場的地脈如同蘇醒的巨龍翻涌,十二尊圣器雕像裂開的眼眶中,三百盞青銅燈在九州大地亮起的瞬間,赤月邊緣滲出墨色光暈,將天穹撕開九道幽冥裂隙。
“這不是我們經歷過的時空!“云織月燃燒壽元催動的星軌羅盤突然靜止,卦簽在血月下拼出倒逆的二十八宿,“那些燈...在吞食龍脈!“
鐵戰歌青銅化的脊骨突然刺破肩胛,十二根巫祖鎖鏈自動纏繞圣器雕像。當他的骨刺觸及中央那尊斷裂的鎮國戈時,十萬年前的記憶如毒瘴灌入靈臺——他看見初代龍驤手持青銅戈刺穿自己心臟,戈身“鎮國“二字正是用十二祖巫的脊髓液澆鑄。
慕滄溟的冰棺戀人突然發出輕笑,棺槨表面霜紋化作活物,纏繞住云織月的星軌銀梭。盲女卦師空洞的眼窩飛出兩卷玉簡,卻在觸及冰棺時顯出駭人真相——那具保存完好的女尸腹腔內,蜷縮著三枚刻有蘇九針印記的琉璃心竅胚胎。
“小心地脈!“葉驚穹揮動龍血藤蔓纏住下墜的玄火麒麟。古戰場突然塌陷成漏斗狀深淵,十二圣器雕像在漩渦中重組,拼成高達千丈的青銅巨門。門環是兩具交纏的龍骨,鎖孔處懸浮的,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冰晶吊墜。
鐵戰歌在巫祖記憶沖擊下徹底狂化,巨斧劈向青銅門濺起的火花中,竟浮現青嵐學院地底密室畫面:九具琉璃棺槨排列成蓮花狀,每具棺內少年心口都插著蘇九針的銀針。最中央那具棺槨突然睜眼,與葉驚穹對視的剎那,門內傳出編鐘般的龍吟。
玄火麒麟斷尾處新生的逆鱗突然離體,化作流光沒入青銅門裂縫。門內泄出的混沌氣息凝成遮天巨掌,掌心紋路竟是放大萬倍的河圖洛書。云織月撕下染血白綾擲向巨掌,那些浸透星輝的綢緞在觸及掌紋時,顯化出三百盞青銅燈的位置圖——每盞燈芯都跳動著葉驚穹的琉璃心血。
“北冥有淵,其深九獄...“慕滄溟突然口誦上古禁咒,引魂幡插入自己天靈蓋。冰棺戀人飄然而起,女尸腹中的胚胎破體而出,在空中拼成半枚青銅鑰匙。鐵戰歌的巫祖鎖鏈不受控地纏繞鑰匙,將他右臂生生扯斷。
葉驚穹左眼重瞳滲出的血淚在空中凝成符文,那些符文化作鎖鏈纏住青銅門環。當冰晶吊墜嵌入鎖孔的瞬間,他看見母親臨終場景重現——那根本不是什么慈母遺贈,而是蘇九針用九十九個龍驤傳人心頭血煉制的“歸墟之鑰“。
青銅門轟然洞開,門內是倒懸的幽冥血海。十萬具龍尸在血海中沉浮,每具龍尸脊骨都釘著青銅燈臺。蓮心少年赤足踏浪而來,身后跟著三百個與葉驚穹容貌相似的傀儡,每個傀儡心口都嵌著燃燒的琉璃心竅。
“養了二十年的藥引,該入鼎了。“少年屈指輕叩,葉驚穹胸前的金紋咒印化作三千青銅絲,將他拖向血海深處的混沌鼎。玄火麒麟燃盡精血發動龍怒,卻被血浪中伸出的龍骨鎖鏈貫穿眉心。
云織月七竅突然迸射星輝,她將剩余壽元注入河圖洛書。玉簡炸裂的強光中,鐵戰歌的巫祖鎖鏈與慕滄溟的冰棺相撞,迸發的極寒凍住血海浪濤。葉驚穹趁機掙脫青銅絲,混沌重瞳映出門內真相——幽冥血海底部,蘇九針正在將第九十九個龍驤傳人煉成燈油。
蓮心少年嗤笑著捏碎冰晶吊墜,血海頓時沸騰如熔巖。十二圣器雕像在火浪中融化,重鑄成刻滿“飼“字的青銅鼎。當第一縷琉璃心血滴入鼎內時,整個幽冥界的龍尸同時睜眼,它們的豎瞳中映出九州大地三百盞青銅燈同時爆燃的景象。
鐵戰歌用斷臂握住青銅戈刺穿自己心臟,巫祖血喚醒鎮國戈深處的禁制。十二祖巫的怨魂破戈而出,在血海上空結成都天神煞陣。慕滄溟的冰棺戀人突然張口,吐出的竟是蘇九針的聲音:“好徒兒,你母親偷換的那劑藥,滋味如何?“
葉驚穹在極致痛楚中窺見記憶真相——二十年前母親調換的并非毒藥,而是蘇九針特制的“養龍散“。那劑藥將他變成活體藥引,每一滴血都在滋養幽冥血海的青銅燈陣。玄火麒麟殘存的逆鱗突然共鳴,鱗片內側浮現的“弒主“銘文,正是母親臨終前用血書寫的最后一道封印。
當赤月完全被青銅鼎吞噬時,葉驚穹捏碎自己的混沌重瞳。金血與琉璃心血融合成的混沌火,將三百盞青銅燈的投影燒成虛無。蓮心少年在怒吼中化作青煙,血海底部的蘇九針虛影卻露出詭異微笑——那具正在煉藥的“蘇九針“,心口插著的正是慕滄溟的引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