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院子要比村里的要敞亮的多,院墻也是泥砌的,有一人多高。
“你們是來干什么的?”這瘦小的中年男人打量秦可跟張發展。
視線在秦可臉上時多停留了一陣,驚艷跟貪婪無法掩飾。
張發展皺眉,側身一步,擋住男人的視線,他說:“我們買黃符紙跟朱砂。”
“還有香燭。”秦可加了一句。
中年男人點點頭,“跟我來。”
“姐,你說為什么這家要裝神弄鬼的?”兩人跟在男人后面,張發展小聲問秦可。
賣東西就賣東西,就連開個門都神神秘秘的。
秦可回道:“他們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怕遭報應。”
張發展似懂非懂。
中年男人帶著秦可跟張發展去了堂屋旁邊的小房間,房間堆放著幾個箱子,他問秦可:“要多少?”
“這一箱我全要。”換一具身體不知道畫的符作用會不會打折扣,秦可準備多囤點。
朱砂用的慢,兩盒就夠了。
香燭也只需要一盒。
中年男人將東西包好,張發展扛著箱子,另一手提著朱砂跟香燭,秦可要分擔,他都不讓。
這些東西一共要十塊錢。
“五塊。”看中年男人眼神閃爍,秦可就知道他在虛報價格,直接攔腰砍。
“五塊進價都不夠。”中年男人臉頓時沉了下來。
“發展,東西放下。”
張發展是個好孩子,面對這種自己不了解的情況一直不多話,也聽秦可的話,他直接將箱子扔放在中年男人腳邊。
“我們走。”秦可滿意地朝張發展笑了一下。
這鎮上肯定還有別家賣這些東西。
眼看秦可不給他任何轉圜的余地,都快走到門口了,中年男人心里越發癢癢,他喊了一句,“算你便宜點,八塊錢。”
秦可腳步不停,張發展快一步打開門,他大聲說:“姐,我知道有一家也賣這個紙跟朱砂,還便宜。”
“六塊,不能再少了。”男人追上前兩步,妥協道,“我去哪家問都不會比六塊還便宜。”
秦可停下腳步,掏出六塊錢給張發展,張發展拿著錢回去。
“我看你臉色不好,印堂發黑,最近恐怕會有災禍。”中年男人走到秦可跟前,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可別不信,我娘會看相,還會解禍,也能收魂,你要是不信,去問問我娘,要是不準,不收你錢。”
中年男人篤定秦可不會拒絕,畢竟是占便宜的事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了。
“好啊。”秦可展顏一笑,看的男人晃神,他咽了咽口水,“跟我來。”
“姐,你去哪?”張發展正扛著箱子往外走,看到秦可,緊張地問。
“你在樓下等我,我很快下來。”秦可說。
張發展不放心,他姐雖然力氣大,但是畢竟是女孩子,誰知道這男人會不會使絆子?
這回張發展沒聽秦可的話,扛著箱子跟在秦可身后。
“我娘不給男人看。”中年男人停下腳步,不讓張發展跟著。
張發展扯了一下秦可的衣袖,“姐,你還是別上去了。”
他看這人特別猥瑣,肯定不是好人。
“沒事。”秦可站在去二樓的臺階上,她拍了拍張發展的肩膀,“你就在院子里等我,我很快下來。”
張發展還是擔憂,“姐,我就等你十分鐘,你不下來,我就上去找你。”
“行。”這孩子看著大咧咧,事關他姐的安危,心就細了。
秦可跟中年男人去了二樓最西面一間。
房間里放著一張桌子,桌上點著香,一角還放著個醫藥箱。兩個長凳,靠墻還有一個醫院用的那種木頭長椅,屋里香燭點著,墻上掛著一尊佛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盤腿坐在佛像對面,她聽到動靜,睜開眼。
“娘,我看這丫頭印堂發黑,恐怕要遭難,你給化解一下。”男人一把將秦可推到屋里。
老太太眼神渾濁,挑剔地打量秦可,直到中年男人又催促一句,她才沙啞著嗓子,“過來,我給你看看。”
秦可走到老太太面前,她聞到一股香燭都掩蓋不了的腐朽臭味,像是還多年沒洗澡了。
秦可實在沒忍住,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一道人影悄然出現在她身后,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塊布,正要往秦可嘴鼻上捂,秦可雙手抓著男人的胳膊,直接給人來了一個過肩摔。
男人被重重砸在地上,秦可一腳踩在男人的下半身。
秦可下腳太重了,男人在地上翻滾,疼的叫不出聲。
“我兒!”老太太再裝不了,她慌忙下床,只是秦可腳更快,對著男人捂著的部位又是一腳。
男人直接被踩的疼暈了過去。
他這輩子是再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了。
秦可嫌棄地將鞋底在地上使勁擦了擦,看著老太太撲向自己兒子,她冷冷地說:“你的確有幾分本事,可你罪孽深重,你利用自己的那點能耐幫你兒子糟蹋那些過來找你幫忙的女人,你們母子兩都該下地獄。”
那些女人就是被糟蹋了也不敢跟家里人說,這種事要是說出去了,就是要了她們的命。
老太太驚怒地瞪著秦可,抓起壓在枕頭下的剪刀,朝秦可刺去,“你傷了我兒子,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秦可又一腳將老太太踹倒,砸在他兒子身上,剪刀正好戳在她兒子的左半邊臉上,嫌棄地看著對方,“就你那點能耐還想詛咒我,我告訴你什么才是真的詛咒。”
她看著桌上有黃符紙跟朱砂筆,過去畫了一道符,而后燒了符,將灰燼揚在老太太跟她兒子身上,“我咒你兒子不能人道,你不良于行,你們以后的日子窮困潦倒,疾病纏身,生不如死。”
不光如此,下輩子也去畜生道。
秦可想過報警,但是讓他們坐牢還是便宜了他們。
而且這事要鬧出來,會有許多女人名聲被毀。
“你回來!”眼看秦可要走,老太太突然驚慌大喊,她想起身,可雙腿膝蓋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中了一樣,疼的她只翻白眼。
等這陣疼過去后,秦可已經不見了蹤跡。
等到了院子里,張發展正扛著箱子在原地亂轉,時不時朝屋里看。
“姐,你沒事吧?”張發展迎了上來,上下打量秦可,見她身上沒有什么不妥,才松口氣。
秦可好笑地看著張發展,“干什么一直扛著箱子?”
張發展不好意思,“我怕你有危險。”
他還能把箱子砸過去,箱子可比拳頭重的多。
“乖。”秦可抬手,張發展已經自覺低頭,讓她摸自己的腦袋,“等下給你買糖吃。”
“姐,我都十八了,不吃糖了。”
“誰跟你說十八不能吃糖的?”
“我都是大男人了,吃糖被人笑話。”
兩人邊斗嘴邊朝外走。
正跨出門,就跟外頭兩個女人碰了個正著。
走在前面的中年女人一臉怒火,她邊走邊回頭罵,跟在后面的年輕女人小聲抽噎,卻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