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管事站起身,目光堅定:“不管多困難,咱們都要找到他。春桃,你熟悉府里的情況,去查查近期有沒有可疑的人進出府中。禾穗,你帶著這根金線去金飾鋪子問問,看有沒有人見過類似的金線。我去通知府衛加強巡邏,以防賊人逃出城去。咱們分頭行動,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回所有金線。”
三人各自領命,迅速朝著不同方向奔去。
府邸主院,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碎金,院子里一片靜謐。
宋懷謙正準備回屋,忽然聽到一陣“咯咯”的笑聲。
循聲望去,只見巧姐兒正站在花壇邊,小手在花枝間胡亂扒拉,徒留地上一地殘花。奶娘站在一步開外的位置,小心守護著。
宋懷謙又好氣又好笑,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佯裝嚴肅地說:“囡囡,你在干什么呀?怎么隨意扯壞你娘的花。”
巧姐兒抬起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手里還抓著一枝繡球,奶聲奶氣地說:“折……給娘……娘笑……”。
宋懷謙無奈地笑了笑,伸手輕輕刮了刮巧姐兒鼻尖,順勢把她抱起來,說:“小調皮。”說著,親了親巧姐兒臉頰,巧姐兒被胡茬扎得直扭身子,笑聲回蕩在整個院子里。
董婉在屋內,正翻看著案幾上的賬冊,這陣笑聲順著半掩的窗扉悠悠飄了進來。
她手上動作一頓,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溫柔笑意,她放下手中賬冊,蓮步輕移朝著窗邊走去。往外一瞧,便看到了院子里那溫馨的一幕,丈夫懷抱著女兒,父女倆親昵的互動,暖烘烘的日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圈暖黃的光暈。
董婉眼眶微微一熱,心中滿是柔情,輕啟朱唇,輕聲喚道:“敬之!”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眷戀與歡喜。
宋懷謙聞聲,抱著巧姐兒轉身,瞧見董婉倚在窗邊,眉眼含笑。
他抱著巧姐兒踱步進屋,笑著說:“婉婉,囡囡把花壇弄得一團糟,偏說是要逗你開心。”
董婉伸手輕輕摸了摸巧姐兒的頭,眼中滿是溫柔,“囡囡真乖,娘心里歡喜著呢。”
巧姐兒見母親夸贊,笑得愈發燦爛,兩條小腿在空中晃悠。
宋懷謙將巧姐兒小心安置在榻上,隨即拿起一旁的撥浪鼓,輕輕搖晃著逗弄她,口中問道:“康嬤嬤走了?”
董婉輕輕頷首,“嗯,走了,母親身邊事務繁雜,諸多事宜皆需康嬤嬤操持,她實難久留。”話語稍作停頓,似是有些猶豫,輕聲問道:“敬之想回京嗎?”
宋懷謙手上動作一頓,抬起眼眸看向董婉,目光中滿是不解,開口問道:“可是嬤嬤說了什么?你不必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董婉輕輕搖了搖頭,淺聲道:“不關康嬤嬤的事,只是偶然念及,敬之身為家中獨子,你已離家多年。我也是做了母親后才深知,為人父母,最是牽掛子女,母親想必日日期盼你能歸京。如今巧姐兒也漸漸長大了,不若趁著當下天氣晴好,咱們……”
不等她說完,宋懷謙攬過董婉的肩膀打斷道:“你身子尚弱,別想那么多,回京事宜,等你好全了再說。不必理會母親那邊,有我呢。”
董婉輕輕靠在宋懷謙懷中,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中暖意涌動卻又隱隱有著擔憂。她輕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與此同時,禾穗穿梭在集市的金飾鋪間。
她走進一家鋪子,剛拿出金線,掌柜便瞪大了眼:“姑娘,這金線上午有個家伙拿來賣,我瞧著來路不明,沒敢收。那人瘦巴巴的,下巴有顆黑痣。”
禾穗心猛地一緊,她謝過掌柜,順著街道一路打聽,聽聞有人剛瞧見那黑痣男子往城西方向去了。
廖管事這邊,召集府衛后親自帶隊搜查。
出了角門,沿著通往集市的小路沒走多遠,一名府衛大喊:“廖管事,這兒有金線碎屑!”
眾人目光聚焦,碎屑在泥土中閃著光。
廖管事順著痕跡望去,前方是一處廢棄倉庫,他一揮手,低聲道:“包圍倉庫,賊人很可能在里頭。”
府衛們迅速散開,悄無聲息地將倉庫圍得水泄不通。
春桃腳步匆匆來到門房。一把拽住府衛李瑞的胳膊,急切問道:“李瑞,這幾天府上來沒來過形跡可疑的陌生人?一定得是鬼鬼祟祟、行為不軌那種,你可得仔細想想!”
李瑞先是一怔,緊接著猛地一拍腦門說道:“還真有個瘦高個,一直埋著頭,也看不清臉,昨天還在院墻根徘徊一陣,看著倒有些可疑。”
春桃又追問幾句,得知那人總往府后巷子去的,便立刻拔腿飛奔。
春桃趕到府后園子,四處查看,發現一處柴房的門半掩著,門縫中透出一絲光亮。
她小心翼翼靠近,隱約聽到有人低聲交談。
而禾穗在城西一路追趕,遠遠瞧見一個瘦黑的身影。正是那黑痣男子,他正朝著城外方向逃竄。
禾穗見狀,心急如焚,腳下步伐愈發急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這個黑痣男子逃脫。
那黑痣男子似乎察覺到有人在追趕,腳步也加快了。身影在人群中時隱時現。
廖管事帶領的府衛們已經將廢棄倉庫包圍得嚴嚴實實。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兩名府衛悄悄靠近倉庫大門,準備隨時破門而入。
府衛猛的踹開門,倉庫內一片死寂,只有偶爾傳來的樹葉摩挲的沙沙聲,讓人愈發覺得緊張。
廖管事屏氣斂息,眼睛緊緊盯著倉庫的每一處角落,手中的佩刀也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
春桃在柴房外,耳朵貼在門縫上,努力想聽清里面的交談內容。只可惜聲音太過模糊,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語。
她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貿然推門進去。猶豫片刻后,她決定先悄悄繞到柴房后面,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入口。
禾穗追到了城門口,那黑痣男子正準備混在出城的人群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