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見你的時候,你可是受了很重的傷,是誰傷了你?”佩兒對于容景的提議還是有些疑慮,如果那人還在追殺他,那她們跟著他豈不更危險。
容景無奈一笑:“說來慚愧,此次我們一行本是聽聞玄冥秘境有上古神獸的蹤跡,便來一探究竟,一為歷練,二也是看能否有所發現。我們在一處地下宮殿,發現了那兩顆心。不想有一個空桑修者前來搶奪,危急關頭,我與宗門弟子走散,誤觸了機關,掉進了另一處,那人一路緊追不放,修為比我高出許多,我敵不過,逃到了這里。”
容景停頓片刻,又道:“在下師承首陽派,此次同行的還有幾位仙門弟子,明天我們出去,可以先聯系他們,到時候人多,我們可以一起上路。”
佩兒卻在思忖他的話。雖然此次容景救了她們,但終究是一個陌生人。他深入這片領域是誤闖入還是別有所圖?他身懷主人的東西,被追殺受傷至此仍一路護著,卻在她們面前輕易拿了出來,他有什么企圖?難道從進入這里后,他就知道了她們的真身,存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佩兒不由多想,她清楚人性的陰暗、險惡。
容景見對方幾度變臉,不由有了忖度。他確實有見不得人的想法,不過是突然生出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罷了。
但他內心坦蕩,自然不怕對方如何猜想。他是真心想爭取她們一路同行,于是又補充道:“姑娘目前修為遠高在下,即使我有其他目的,但想守護的,姑娘自是能守護的住。”
一席話,點通了佩兒。是呀,她修為高,又懂藥理。怎么著也不可能栽到一個小輩手里。目前她們也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容景給的方案無疑是目前最可行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畏首畏尾如何在這紛繁的塵世行走。
“放心,景大哥是好人,我們跟著他一定沒問題。”虞曦不知何時起身,她偎在佩兒肩頭,那雙桃花眼卻盯著容景。
這樣的信任何其重。容景被那雙漾動著光的桃花眸晃了眼,確實,他如今所行皆順心而為,所執著的也許就是眼前人了。
“怎么樣,傷好些了沒?”佩兒岔開話題,轉問虞曦。
“好多了,被雷一劈,感覺渾身力量更甚從前,筋骨都強健了。”虞曦笑嘻嘻道。
“還多虧了容公子,不然你這次兇多吉少。”
“是呀,景大哥圓了我的遺憾,目前,我身上唯有一物,或可表達些許感激之情。”虞曦說著拿出一顆凝固的紅色水滴,遞了過去:“這個可凈化邪祟,服用可增強體質,沒什么特別的,待出去以后,我定尋找其他更珍貴的禮物答謝景大哥。”
容景本想拒絕,說一番誤打誤撞、并不求報答之類的話語,可見到女子那白皙柔軟的掌心,橫陳著一朵鮮艷欲滴的紅,便猜到是鳳凰之淚,到口的話一轉變成了感謝之詞,當下伸手接了過來。
佩兒一旁見了,欲言又止,這姑娘,啥時候能多點男女大防的意識,為啥做出的事總讓人不放心呢。
容景撫摸著那滴紅淚,只覺手心發燙,當下,貼身收了起來,卻只道:“其實沒什么,不必費心準備禮物,舉手之勞而已。論起來,我還欠你們一命的恩情呢。”
三人又商量了明日出去的計劃,便各自原地休整,容景、佩兒自是打坐了一宿,虞曦則在容景鋪的獸毯上飽飽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天氣稍晴,冷風漸止,三人收拾一番,便出了洞,昨日天色昏暗,沒有細看,當下一瞧,只覺眼前真真是一方險地,絕壁斷崖,蜿蜒數萬公里,上不見頂,下不見底,崖下寒風呼嘯,有惡獸咆哮,越往下光線越暗,望不到盡頭,仿佛潛藏著地域惡鬼,只一眼就讓人膽戰心驚。
這個洞,方位特殊,要不是佩兒在前帶路,容景都發現不了這處特殊的位置。
虞曦第一次見如此險崖,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頓時激起了探險欲,心頭冒著興奮的小泡泡,興沖沖道:“好險的絕壁!雖然黑黢黢的有點嚇人,但我可以載你們上去。”
虞曦說著,那如水的眸子里釀著三月的光,亮晶晶的。她剛度過成長期,現在可是一只神鳥,躍躍欲試,想一展飛天神技。
一旁的容景不置可否,在他心里,虞曦就是一個瘦弱的姑娘家,讓一個小姑娘載他一個七尺男兒,絕不可以,他還尋思著一會兒想個由頭帶她上去呢。
佩兒一把拉住即將變身的人,正色道:“姑娘,這次我們出去,你一定不能暴露真身,否則會引來危險。也會讓容公子陷入危險,聽懂沒。”她怕沒有說服力,又加上了容景,希望自家姑娘能聽進去。
容景看著小姑娘瞬間蔫了的表情,不由道:“不如我教姑娘御劍如何?”禁止一只凰飛翔,無疑是在限制她的本性,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在水里遨游的姿態,當時向他飛來的速度,快若閃電。
佩兒當然也瞧見了自家姑娘那委屈的小眼神,不由軟了心腸:“僅此一次,出去之后定要收斂些,知道嗎?”
虞曦聽了,點頭如啄米,下一刻,一飛沖天,轉眼便是一只流光溢彩的火鳳凰,在上空盤旋一周,興奮的長鳴,叫聲都帶著歡快,佩兒緊隨其后。
容景怔愣一瞬,追上,盯著最前面那抹渡著暗金流紋的火紅身影,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嘴角一直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