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佩兒學著凡人的模樣朝少女福身。

少女也作勢一抬手。

主仆表演半天，佩兒高興地湊到女子身旁，攛掇：“主人，我們現在是人類的樣子了，不如去人界游玩游玩，人間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佩兒剛化形，有些得意忘形。

少女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化形成功，是得見識見識凡間的人和事，學幾套人類的玩意兒，當即拉著佩兒往上游去。

佩兒心底興奮，主人這性情甚合她意。

深藍的海底，兩個曼妙的影兒悠悠然劃著水，佩兒又賣弄起自己的見識：“那人界的風景可美了。往天上一飛，一望無際的沙漠，小丘般起伏，綿延萬里；巍峨的山，次第嶙峋，云蒸霞蔚，山谷的水清澈見底，喝一口那個舒爽；還有那一望無際的丹霞地貌，仿佛大地精雕細琢而成；再有那石頭山，嶙峋櫛比，如山岳般矗立，似鋼鐵般堅毅。”佩兒說的溜了，偷瞄了一眼少女，有些心虛道：“主人，我是一顆種子的時候，確實見過這景，但那人界說書的，講出的話可漂亮了，他用那話一說，我立馬就想到了從前所見。咱們這次出去，可要去好好聽聽那說書的講故事，精彩著呢。人界還有好多小玩意，到時候主人一定會喜歡的。”

少女聽得津津有味，手腳速度不自覺加快，越往上越明亮，不同于海底的亮，海面似有千萬束光灑下來，天空有一只刺眼的圓盤照射下來，將海底氤氳出一片片明暗的陰影，海水涌動，粼光明滅，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少女激動又興奮，當即迎著那亮光撲去。一個猛扎，海面似有一堵無形的屏障，將她狠狠彈了回去，少女跌入深海，佩兒也被擋了回去。

少女那雙發光的眸子頓時染上了幾縷倔強，她捋了捋袖子，重新向上游去，這次倒沒莽撞，試探著伸出手，確定是一方結界。

“主人，這里怎么會有結界？待我打破它！”佩兒脾氣火爆，當即濃眉倒豎，續起力道，掄起胳膊，往那湖面砸去。

那拳頭所到之處，水波蕩開，光影交錯，結界卻紋絲不動，明滅的水影浮動在佩兒那張斑駁的臉上，光怪陸離。

突然，自那水鏡上方，伸下一根觸手，像一條蜿蜒的藤蔓，厚重的壓來，帶來了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那藤蔓上有好多觸手，好像草木的根系。

緊接著傳來一個聲音：“你現在只是條魚，很脆弱，不能長久離開海水。你且安心在此地修煉，待成長期一過，我自送你出去。”聲音雌雄莫辨，卻很好聽。

“你是誰？”

“我叫沈懷之。”

“沈懷之。那我叫什么？”少女反問。

“你么？”那聲音沉默一瞬，道：“你叫虞夢。這七霞蓮伴你而生，也是一段奇緣，更是受了你的惠澤，修成了人形，以后就讓她一直陪著你。”說著轉了個方向道：“你就叫佩兒。”

虞夢瞥了一眼那晃動的海面：“那結界可是你設的？”

“是。”

虞夢眸底閃過一抹神采：“好，待我修煉有成，定將這結界打得稀碎！到時我們必有一戰！我定報今日囚禁之仇！”

那長藤晃了晃，雌雄莫辨的聲音低低傳來，似在輕笑。

虞夢一個掉頭，飛揚出一抹不羈的弧度：“你等著！”

佩兒一旁也狐假虎威輕哼一聲，追著虞夢去了。

那長藤晃蕩好久，終于收了回去，海面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