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容景和顧時鏡,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看著沉穩,心卻不老實;另一個看著不老實,心更是長了上百個竅,她家姑娘不諳世事,對上這兩人,沒有一絲一毫勝算。
怪她光提防魅姬這個外賊了,不想卻被顧時鏡鉆了空子!這小子就該吃點苦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誰的床都敢爬!佩兒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他只是中了毒,并不是有意的。”虞曦辯解,顧時鏡兩次救她,她心底還是感激的。
“傻姑娘!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
“好了,姐姐,我都記著呢,男女有別嘛。”虞曦拉著人撒嬌。
佩兒睨了眼人,自家姑娘這糊弄人的本事真是見長不少。
“人都被罰了,你還有臉在這里說笑!”一道充滿敵意的聲音自后方傳來。
二人看去。
南宮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眼里浸著譏諷和不屑:“他們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你是不是很得意?很開心!勾著大師兄也就算了,還來引誘二師兄,真是不知廉恥!莫不是學了合歡宗的腌臜手段?”
如此大的敵意,從第一次見面,虞曦就感覺到了。
她不喜她說的話,也不欲理睬人。
佩兒卻是擰了濃眉,這是哪里冒出來的東西!不僅眼瞎,嘴也毒!當即恨恨地一甩長袖,繃緊了拳頭,喝道:“嘴巴放干凈點!別以為你是小輩我就不會動你,再敢瞎嚷嚷,小心我將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揍成豬臉,讓你爹都認不出來!”
南宮翎被對方突然沖起的怒意嚇退一步,不由捂了臉,一雙眼睛瞪著,寫滿了“粗鄙”兩字。
佩兒用力一拂衣袖,靈力蕩開,陰風陣陣,吹亂了南宮翎梳的齊整的一頭秀發,威懾道:“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出此等侮辱人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南宮翎有父兄倚仗,一貫任性,當即也怒了,她可不是被嚇大的!那被斜陽籠罩的臉,隱在一片暗影中,透著猙獰:“你敢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佩兒大嗤一聲,截斷了對方的話:“我管你爹是誰!南宮翎!你可知道我是誰!如果以后再敢仗著自己有個叫得出名的爹,在外橫行霸道,我不介意好好替你爹管教管教你!”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南宮翎氣的說不出話,終是實力懸殊,只得忍著,憤憤地走了。
“姑娘,瞧見沒?以后有人再敢欺負你,就這樣懟回去,有我在,看誰敢放肆!”佩兒幾句話說出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霸氣。
“我知道,姐姐是為我好。”虞曦摟著女子的胳膊。
“我家姑娘不僅長得美,性格也好,比那南宮翎強太多了,咱們也回吧,不用理睬這種人!”佩兒話語中是滿滿的寵溺,當即拉著人也走了。
楚天嵐嘴里的關禁閉是真的將人關在了屋內,房屋設了禁制,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自然也出不來。虞曦習慣了容景在身邊,這會兒一個人倒有些寂寞。好在一路上有樂川這個話癆,為她講述了不少首陽的風和景,人和情。
此去一路太平,不日就到了首陽山。首陽山上坐落著首陽派,首陽派周圍附庸著好多城鎮。
從飛舟上俯瞰,整片山宇伸向天地盡頭,紫氣東升,云霧繚繞,參天的靈樹染盡了山的翠和嫩,隱有仙府宮殿巍峨矗立,若隱若現。
飛舟直接降落在了首陽山角。
首陽派的規矩,弟子們歷練歸來,必須從山腳一步一步往上走,以滌心洗塵,明心正道。
眾弟子下了飛舟,便都站得端肅,隊列整齊劃一,再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懈怠。
山門恢弘大氣,整座山宇被護山大陣遮蔽,龐大的陣法籠罩了方圓千里。
這時自那長長的沒入云端的天梯盡頭,飄出一個人影,轉瞬移至近前。
一身素然,從頭發到衣著,一絲不茍,相貌平平,維持在中年模樣,一雙眼珠無波無瀾,卻染盡紅塵的妄和念,沉淀著無情的歲月。
南宮翎當即跳出,甜甜地喚了聲:“爹爹。”說著奔跑過去,靠在了那人身邊。
“翎兒。”那人笑著拍拍女子的手以示安撫。
抬眼掃向眾弟子,顧時鏡喊了聲師傅,楚天嵐也打了聲招呼,男子點頭應和。
魅姬仿佛一只花孔雀,自人群中跳出,熟稔地湊近:“南宮老兒,你的弟子我可都給你安全送回了。”
南宮志朝魅姬俯首:“感謝貴派支持。”
魅姬傾身,嘴角透著抹不懷好意:“真要感謝,不如讓你那大弟子多去我們合歡宗走走,他可是我們合歡宗眾女修的夢中情人呢!”說著朝顧時鏡飛去了一個深情的眼波。
南宮志聽了這話,卻波瀾不驚,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那雙眼珠凝著黑與白,打太極道:“許久未見,你還是如此風趣。”
魅姬輕嘖一聲,搖頭:“我還年輕,不過你卻老了!活得太無趣了。”
說完,拂了拂鬢角,一陣香風掠起,人又落回了飛舟。
她朝下一一掃過,在虞曦面上停留一瞬,轉向眾人,眼波流轉,魅意橫生:“走了,小家伙們,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