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自那墨底鏤金的巨屏后走出一人,一身玄黑長袍,刀鋒似的眼,嵌在一張肅然的臉上,雙眉倒豎,一臉兇相。
他瞥一眼二人,遞個眼色給一旁的執(zhí)事。
那執(zhí)事雙手呈上一根極細的銀針。
又拿出一顆通體晶瑩的玉石,朝內注入靈力,頓時,那黢黑的墻面投射出了廣場上的一幕,一抹焰色的光影在巨大的水墨畫中穿梭,突然一道頎長的影圈住了那抹光,同一時間,二人項背被一根利器鎖定,危急關頭,那抹焰光卷起長影消失在了原地,那利器去勢不減,直穿透了一名弟子胸口。
刑穆鋒眼皮一抬,凌厲的視線射向南宮翎,南宮翎只覺如芒刺背,渾身不由一哆嗦。
刑穆鋒也不說話,又拿起那根細針研究。
一時,大殿之內詭異的安靜。
“邢師叔,這銀針乃弟子之物,只因師妹喜愛,暫借她把玩,她并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之處。”顧時鏡突然道。
邢穆鋒掃向顧時鏡:“你倒是有擔當,可出手傷人的是這丫頭,有留影石為證,你還敢狡辯!”
說著語調一轉:“還是你覺得擔下這過錯,本座就會從輕處罰!”
顧時鏡迎著對方的視線:“邢長老鐵面無私,最是公正,弟子說的是事實。現(xiàn)場有許多人作證,師妹無意傷人。”
邢穆鋒轉了視線,看向南宮翎:“南宮家的小丫頭,你師兄為你辯了這么多,你怎么不說話?”
“弟子~弟子不是有意的。”南宮翎低著頭,怯怯道。
刑穆鋒也不說話,只往留影石上一點,暗黑的墻上放大了一張女子的容顏,絕美的臉上,一雙狠厲的眸子讓人無法忽視。
南宮翎瞬間漲紅了臉。
顧時鏡掃了一眼又低了頭。
邢穆鋒滿眼興味地打量二人。
這時,有弟子報副宗主來了,剛說完,南宮志早已步入了大殿,那通身的氣派將那張平凡的臉也襯得多了幾分威嚴。
一進大殿,便看到墻上定格的那張熟悉的臉。
南宮志擰眉,長袖一揮,留影瞬間消散。
“副宗主也來了!”邢穆鋒似是早已知曉對方會來。
“邢長老!那名弟子已無大礙,這事還沒有嚴重到執(zhí)法堂干涉的地步!”南宮志看到那定格的影像,心底便多了幾分氣,這明顯是在羞辱自家閨女!
“有意思,這斷魂針可不是凡物!”邢穆鋒那倒豎的眉峰挑進了長鬢。
“此事你自可去查證,翎兒犯了錯,自會受到相應處罰,本尊是來帶人走的!”
刑穆鋒突然轉向顧時鏡:“聽聞你深得你父皇喜愛,他怎么忍心將你送到這里?”
顧時鏡沒想到對方會將話題引向自己,一時被戳到了痛處,瞳眸隱了顏色,雙唇抿起,只道:“多謝邢長老關心,弟子早已身歸仙門,與俗世再無瓜葛,不敢憑借任何人的勢!”
邢穆鋒瞬間冷了神色,只朝南宮志譏誚一聲:“你倒收了個好徒弟!”
“勞煩長老關切,本尊這弟子道心堅定,既入我首陽派,早與俗世王朝脫離關系,堂堂長老,怎可妄言!”
邢穆鋒雙峰簇起:“既是道心堅定,談談又何妨!難道本座幾句話還能擾亂其道心!你慣常與俗世打交道,怎么也不帶你這弟子回去看看!”
南宮志冷哼一聲,不欲多言,只道:“本道與邢長老還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無事的話先告辭了!”
說著帶了人就走。
邢穆鋒指間一捻,銀針破空,向前射去,直逼前面三人。
南宮志早有準備,獵獵長袖蓄滿靈力,揮動間接下了對方射來的暗器。
“銀針還你!”邢穆鋒留下一句話,帶起一陣冷風,消失在了原地。
南宮志眸中閃過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