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干嘛?
剛睡醒的江念一略顯迷茫。
往身邊瞅了瞅,只見崔神基正在瘋狂的給自己使眼色。
得,就你這擠眉弄眼的樣子,我看的懂就有鬼了。
江念一攤出手……
那中年儒生見狀,抬起戒尺就朝著江念一的手心打去。
被襲擊,江念一條件反射般的縮回手,然后以更為迅猛的速度揮出一拳。
砰。
中年儒生踉蹌兩步,左眼腫成了熊貓眼。
“孽徒!”
中年儒生捂著左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呃……”江念一仿佛剛清醒過來。
眼前這貨好像是教自己讀書的先生,這一拳下去貌似又闖禍了。
大姐牛逼、大姐威武!
與此同時,崔神基更加崇拜江念一,連先生都敢打,還有什么是你不敢揍的?
不僅是他,學堂內的小伙伴們都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僅少部分人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就比如……房遺愛。
“先生,不好意思,條件反射……”江念一訕訕的收回手。
“江念一,你膽敢毆打先生?”中年儒生憤怒的咆哮。
“先生,這都是習武之人的正常反應,遇到襲擊會下意識反擊,我雖有錯,但卻是無意的。”江念一認真的為自己辯解。
“還敢狡辯。”
中年儒生將戒尺往桌上一拍:“在學堂打瞌睡,毆打先生,你還有理是吧?”
“行了。”江念一伸出手:“你打吧。”
被打幾下手心,不痛不癢的,她也無所謂。
心中卻在暗暗發誓,以后絕不再來國子監。
“江大人一生剛正不阿,怎的會生出你這等頑子。”中年儒生被氣的吹胡子瞪眼。
“那你問我爹去啊?”江念一無所謂的說道。
“住口。”中年儒生心中一驚。
怪江征?
他有幾個膽子敢責怪當朝宰相。
差點就著了江念一的套。
要是被有心人曲解其中的意思,往江征那一傳,他這教習之位都難保。
“今日你在學堂之上共犯三錯,打瞌睡、毆打先生,頂撞先生,你可認?”中年儒生訓斥道。
“認。”
“那本教習罰你,你可認?”
“認。”
“念你認錯態度良好,就打……打十下手心,然后罰站一天。”
原本想打五十下下手心,但顧及到江征,中年儒生還是沒敢罰太狠。
“哦。”
江念一攤出手。
啪啪啪……
十下手心過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中年儒生卻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眶,然后疼的倒抽了口涼氣。
不劃算啊……
“繼續念書。”
中年儒生拿起論語,再次開始教學。
江念聽的昏昏欲睡,不過因為罰站,倒也沒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中年儒生終于教學完畢。
“今日的教學就到此為止。”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那么我們最后來溫習一下,剛剛所教授的朝聞道、夕死可矣,是什么意思?”
話音落下,一群權貴子弟全部裝起來鴕鳥。
沒辦法,大伙都被中年儒生的熊貓眼吸引了,實在沒辦法專心學習。
還有更多的則是在崇拜江念一……
“江念一,你來說說。”
見沒人回話,中年儒生直接點名江念一。
“啊?什么?”
江念一還在發呆,聽到有人喊自己,立馬回過神。
中年儒生的臉色漆黑,但還是重申了一遍:“你來解釋下,朝聞道,夕死可矣是什么意思。”
我解釋個鬼。
我要能讀書好,前世還至于去當兵嗎?
不對,前世貌似也沒教論語。
“怎么?回答不上來?”中年儒生催促一聲。
“早上打聽到去你家的路上,晚上就弄死你!”江念一想了想回道。
砰。
中年儒生戒尺狠狠砸在桌上,臉頰已經黑成了醬紫色。
“你什么意思?”中年儒生怒喝道。
“什么什么意思?”江念一不明所以。
“本教習剛剛懲罰你,是為了你好,但你怎能如此心狠,打算報復本教習!”中年儒生厲聲訓道。
“我報復啥了?”江念一眨眨眼。
“你剛剛不是說早上打聽到去我家路徑,晚上就要弄死本教習嗎?”中年儒生怒不可遏。
江念一尷了個尬:“我在解釋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意思啊。”
中年儒生一愣:“所以這是你對這句話的理解?”
“對啊。”
“孺子不可教也!”中年儒生大怒:“這句話是這么理解的嗎?”
“不是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早上得知真理,當晚死去也未嘗不可!”
“哦。”
“學堂之上魂游天外,不認真聽講,把手伸出來!”中年儒生拿戒尺敲了敲桌子。
得,又要挨手心了。
江念一翻了個白眼。
“有趣……”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調侃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精神抖擻的小老頭背負雙手而來,身后還跟著好幾個儒生。
“孔司業。”
一見到來人,中年儒生趕忙行禮。
周圍那群小伙伴也一樣有樣學樣行禮。
“還不行禮?”見江念一怔怔發呆,中年儒生急忙催促道。
“不學禮,無以立。”孔穎達捋著胡須說道:“你就是江念一吧,見到老夫為何不行禮?”
本還想行禮的江念一怔住。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要不反駁你幾句咱的臉往哪放?
真把我當十一歲的小屁孩了是吧?
“先生教課之時,你未經允許擅自闖入,是你無禮在先。”
隨著江念一的話音落下,全場皆愣。
連孔穎達捋胡須的手都頓住了。
“閉嘴,豈可對孔司業無禮!”中年儒生暴汗。
剛剛不是挺聽話的嗎?怎么突然就犯倔了呢?
“不愧是江征的閨女,這張嘴就是伶俐。”孔穎達也不在意:“此事是老夫莽撞了。”
最令人震驚的是孔穎達竟然道歉了。
雖然僅是一句莽撞,但也變相承認了他自己犯錯在先。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江念一點點頭,這簡單的咬文嚼字他還是會的。
中年儒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怎么教了一個如此膽大妄為的學子,連孔穎達都敢教訓。
“那現在你可否對我行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