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過厚重云層,灑在洛府的青瓦飛檐上。洛府花園中,繁花似錦,嬌艷的牡丹、粉嫩的芍藥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馥郁的芬芳。花叢間,蝴蝶翩躚起舞,與繁茂的枝葉相互映襯,勾勒出一幅寧靜美好的畫面。
在這寧靜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練武場上揮汗如雨。她就是洛天一,如今已漸漸長大,比起一般四歲小女孩小團子版的可愛,她四肢更加修長,個子也比較高。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如瀑布般柔順地垂落在她的身后,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猶如熟透的蘋果,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透著靈動與聰慧,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總是帶著倔強神情的小嘴。此時的她,正手持一根自制的簡易兵器,有模有樣地揮舞著,一招一式盡顯她在舞刀弄槍方面的天賦。
洛府的婆子們站在一旁,看著洛天一練武的模樣,不禁連連搖頭。為首的王嬤嬤皺著眉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她無奈地嘆口氣說:“這孩子,天天就知道舞刀弄槍,教她女紅禮儀,她是一點都不上心。”另一個李嬤嬤也附和道:“是啊,咱們費了好大勁,可這小姐就是學不進去,真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長公主聽聞此事后,心中憂慮重重。她坐在寬敞明亮的宮殿里,身旁的宮女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斟茶。長公主輕輕放下茶杯,眉頭緊鎖,對身邊的太監說道:“洛家這孩子可不能什么都不會,要是日后丟了我皇姑姑的名聲,讓人說我沒教好她,那可如何是好?”于是,長公主立刻派了一隊在宮里多年、經驗豐富的嬤嬤前往洛府,務必教會洛天一女子該學的那些東西。
這可把小天一折磨壞了。每天,她都要坐在悶熱的房間里,跟著嬤嬤們學習女紅禮儀。房間里,厚重的窗簾擋住了陽光,空氣似乎都變得沉悶壓抑。嬤嬤們在一旁嘮嘮叨叨,一會兒說她坐姿不端正,一會兒又說她針線活兒做得太差。小天一聽得頭昏腦漲,眼神中滿是不耐煩,她的心思早就飄到了外面的練武場,日日就盼著爹爹回來帶自己練武。
終于,這一天,洛宗澤的聲音剛剛傳進洛府。當時,洛天一正在房間里心不在焉地跟著嬤嬤學習禮儀,聽到爹爹的聲音,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就像一只掙脫人懷抱的小貓,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幾個婆子見狀,急忙伸手去拉,卻只抓到了她的衣角。“小姐,慢點兒!”王嬤嬤大聲喊道,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洛天一像一只靈活的小猴子,在院子里穿梭。她繞過一個個花壇,路過一處處亭臺樓閣,身后是一群婆子和丫鬟氣喘吁吁地追趕。“小姐,不能沒有禮貌,要注重儀態啊!”李嬤嬤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洛府的院子里,一時間雞飛狗跳,丫鬟們慌亂地避讓,鳥兒被驚得紛紛飛起。
洛天一見到爹爹,一個猛撲就跳入爹爹懷里。此時,她的小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頭發也有些凌亂。婆子們一抬頭,發現是少將軍,紛紛停下腳步,恭敬地行禮。洛宗澤笑著抱住女兒,開口道:“怎么跑這么快啊,我的一一。”幾個婆子立刻七嘴八舌地開始和少將軍告狀,說小姐不好好學,調皮搗蛋,一下就竄出來了。洛天一哼了一聲,把頭埋進了父親懷里,喃喃道:“人家不愛學這些,人家就想和父親去軍營里!”
洛宗澤聞言哈哈笑起來,道:“原來我們小一喜歡軍營哈,那父親可要和你打一場,你知道的,軍營里要武功高強的人!”話畢,天一從父親懷里掙脫出來,捏緊小拳頭,擺出應戰的架勢。她的眼睛緊緊盯著父親,眼神中充滿了斗志,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仿佛在向父親宣告她絕不退縮。哪知洛宗澤真的和她打起來,自然是兩下就打敗了天一。小小的天一眼里包著眼淚,就是倔強的不落下來,奶兇奶兇的喊道:“你等我去取一件趁手的兵器!一定打敗父親!”說完,哼哧哼哧地跑到兵器庫去。
兵器庫里,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長槍、大刀、寶劍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天一在里面左挑挑右拿拿,她費力地去搬大寶劍,可那寶劍太重了,她雙手握住劍柄,小臉憋得通紅,卻怎么也拿不起來。她又去嘗試長槍短刀,可沒一個是她能駕馭的。她急得直跺腳,氣呼呼地找來一節小木棒子,又找來一個小匕首,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小匕首綁在上面,然后拿著這個自制的兵器,雄赳赳氣昂昂地來找父親“挑戰”。
洛宗澤看著這小奶娃娃拿著個自制的小東西耍的有模有樣,也是忍俊不禁。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寵溺,但是也沒因為她是小孩就糊弄她,也拿出自己的佩劍,擺出迎戰架勢。
這時,洛蒼路過院子看到這一幕,心里一驚。他眉頭緊皺,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大聲喊道:“女孩子舞刀弄槍的成何體統!”小天一被爺爺這一聲大喝嚇的一抖,手中的自制兵器差點掉落,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她緊緊咬著下嘴唇忍著,回頭看向爺爺。
小天一開口道:“爺爺,我是將軍家的孩子,怎么能不會!”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但依然堅定。
洛蒼冷哼一聲,說道:“你會了有什么用,上戰場的是男人!保家衛國的將軍哪有女子,你好好學習女子該學的,日后嫁給好人家,給我們洛家找一戶強強聯合的人家就不錯了。”
小天一捏緊了小拳頭,眼里滿是倔強,但是自己年紀又太小不知道怎么辯駁,只能氣憤地哼哧著。她的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這時候洛宗澤一把抱起孩子,說道:“女孩子也可以當將軍啊,這江湖上武功了得的女子可多了,父親軍營里就來了一個女子,功夫很是了得呢!”小家伙聽得兩眼放光,忙問父親:“是真的嗎?”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期待。洛宗澤開口道:“當然啦,男孩子學得的我們天一一樣都學得。”
洛蒼在一旁臉都氣綠了,道:“胡鬧,江湖之事也可以是我們洛家女子可以效仿的?”他的手氣得微微顫抖,指著洛宗澤說道。
洛宗澤認真的看著父親說道:“天一可以成為任何人,任何樣子。”說罷便抱著孩子進屋了。
屋里,早就坐著一個披著斗篷蒙面的男子,他就是陽霄。此時,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內點起了燭火,昏黃的燭光在微風中搖曳,將男子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小天一第一次見他,也不知剛剛自己明明就在院子里并沒有見到有人來啊!這人怎么就會進到堂屋里了。她怯生生的躲到父親懷里,不敢抬頭。她的小手緊緊抓住父親的衣角,身體微微顫抖著。
洛宗澤手上還拿著女兒自制的小武器,走到陽霄面前,炫耀似的說道:“看我這小丫頭自制的槍,厲害吧!”陽霄拿過一看,冷冷開口:“小孩子玩意兒。”
洛天一一聽,猛的抬起頭,憤憤不平道:“小孩子怎么了,不服我們打一場!”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怒火,毫不畏懼地看著陽霄。
兩人對視一笑,陽霄道:“年齡小,氣性多大。”
洛宗澤開口道:“好了小一,這個叔叔你可打不過!他可不像父親會讓著你,這可是全天下最厲害的高手。”
天一仰著腦袋打量著這個天下第一高手,陽霄看著她的小臉,冷不丁打趣道:“要不然這樣吧,你拜我做師傅,我送你一把適合你的,真的槍。”話剛說完,小家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喊:“求你了讓我做你的弟子吧!”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充滿了誠意。
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屋內回蕩,仿佛預示著洛天一未來不平凡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