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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緣定普緣寺

第2章詩箋寄情

自普緣寺一別,李景明對筱婉的思念愈發濃烈,每日在寺中無心溫書,只是盼望著能再見到那令他魂牽夢縈的佳人。

這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李景明便早早起身,在庭院中踱步。普緣寺的庭院靜謐而祥和,地面上鋪滿了青石板,四周的花草樹木在晨露的滋潤下顯得生機勃勃。李景明腦海里盡是筱婉的音容笑貌,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如遠黛般的眉毛,還有那輕柔的聲音,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了淡淡的花香,這花香竟與那日在普緣寺中,縈繞在筱婉身邊的香氣相似。李景明心中一動,暗道:“莫非這是上天給我的啟示,讓我今日能與筱婉相見?”他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仿佛能從那潔白的云朵中看到筱婉的身影。

正想著,李景明瞧見寺中的小沙彌慧覺匆匆走來。慧覺身著灰色僧袍,頭戴一頂僧帽,面容稚嫩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他與李景明相識,平日里也常聽李景明提起對筱婉的傾慕之情。慧覺走到李景明面前,雙手合十,低聲說道:“李公子,我剛剛聽聞,崔府今日要在花園中擺宴,宴請賓客。崔家小姐必定會出席,公子若想再見小姐,或許這是個機會。”

李景明聞言,大喜過望,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忙問道:“慧覺師父,不知我如何才能進入崔府花園?還望師父指點一二。”慧覺思索片刻,說道:“崔府后門平日有仆人看守,但今日擺宴,人手忙碌,守衛或許會松懈些。公子可趁此時,從后門進入花園,尋機與小姐相見。只是此事風險不小,公子還需謹慎行事。”

李景明感激不已,雙手抱拳,說道:“多謝慧覺師父相助,小生定當小心。若能與筱婉小姐相見,日后定當重謝。”說罷,李景明回房精心打扮一番,他從衣柜中取出一身干凈整潔的書生袍,仔細地整理好衣領和袖口,又對著鏡子梳理好頭發,將發髻束得整整齊齊。他懷揣著那日所作的詩箋,那詩箋仿佛承載著他全部的希望,而后便朝著崔府后門而去。

來到崔府后門,只見后門緊閉,兩側各站著一個仆人。李景明躲在一旁的角落里觀察著,他發現仆人雖然站在那里,但眼神有些游離,時不時地看向別處,似乎在想著宴會的事情。果然如慧覺所說,守衛較為松懈。李景明深吸一口氣,趁著仆人不注意,快步走到后門,輕輕推了一下,門竟然緩緩打開了。他心中一喜,連忙閃身進去,而后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花園中花團錦簇,五彩斑斕的花朵競相綻放,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風拂過,花朵隨風搖曳,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假山錯落有致,流水潺潺,魚兒在水中歡快地游弋。李景明卻無心欣賞這美景,只顧四處尋找筱婉的身影。

此時,筱婉正在花園中的亭子里,陪著母親鄭氏招呼賓客。亭子四周掛滿了紅色的燈籠,與周圍的花草樹木相互映襯,顯得格外喜慶。筱婉今日身著一襲淡粉色羅裙,裙擺上繡著精美的花朵圖案,隨著她的走動,花朵仿佛在翩翩起舞。發髻上插著一支翡翠簪子,簪子上的翡翠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越發顯得她楚楚動人。

李景明遠遠瞧見筱婉,只覺心跳加速,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亂撞。他連忙躲在一棵大樹后,不敢貿然現身。他探出頭來,眼睛緊緊地盯著筱婉,看著她與賓客們談笑風生,心中滿是歡喜卻又有些焦急,他渴望能立刻走到她身邊,與她傾訴衷腸。

過了一會兒,賓客們紛紛入座,開始用餐。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香氣四溢。筱婉也坐下,與眾人寒暄著。李景明見此情景,心中焦急萬分,他深知若不趁此時機,恐怕又要錯失與筱婉交流的機會。于是,他鼓起勇氣,從樹后走出,朝著亭子走去。

然而,李景明剛走幾步,便被翠兒發現了。翠兒正站在筱婉身后,為她斟茶。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李景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好,這李景明怎如此大膽,竟敢闖到崔府宴會上來。她匆忙小步快走,來到筱婉身邊,附在她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急切說道:“小姐,你快看,那個李景明竟來了!”

筱婉聞言,心中猛地一顫,手中的茶杯差點掉落。她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李景明正朝著這邊走來。一時間,她又驚又喜,驚喜于能再次見到李景明,可憂慮也隨之而來,生怕被母親和賓客們發現,心中頓時慌亂如麻。她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

李景明走到亭子前,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先是整了整衣衫,而后恭敬地向鄭氏和眾人行了個大禮,朗聲道:“小生李景明,貿然打擾,實在罪該萬死。今日聽聞崔府擺宴,心中傾慕已久,抑制不住心中向往,特來拜訪。還望夫人和各位莫要見怪。”

鄭氏原本正與賓客談笑風生,聽到這突兀的聲音,轉過頭,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眼中滿是不悅,說道:“你這書生,怎地如此不懂規矩?我崔府宴請賓客,豈是你能隨意闖入的?”鄭氏身著一身華麗的服飾,氣質高貴,此刻臉上的嚴肅表情更顯威嚴。

李景明不慌不忙,再次拱手,言辭懇切地解釋道:“夫人息怒,小生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小生久聞崔府高雅風范,如雷貫耳,今日路過此地,實在難以忍住心中的渴望,就想一睹崔府風采。若有任何得罪之處,還望夫人海量,多多包涵。”他的聲音堅定而誠懇,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

鄭氏上下打量了李景明一番,見他雖然衣著樸素,但氣質不凡,言辭間也頗為有禮,心中的怒氣稍稍減退了些,但仍板著臉說道:“既然如此,你且留下用些茶點,然后速速離去吧,莫要在此攪擾了大家的興致。”

李景明心中暗喜,面上卻依舊恭敬,連忙謝過鄭氏,在一旁特意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他微微側身,偷偷望向筱婉,只見筱婉低垂著頭,粉嫩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好似天邊的晚霞,動人至極,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李景明瞧著這般嬌羞的筱婉,心中滿是歡喜,他篤定,筱婉對自己絕非毫無情意。

用餐期間,李景明幾次按捺不住,想要與筱婉搭話,可鄭氏就坐在一旁,周圍還有眾多賓客,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他心急如焚,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懷中藏著的詩箋,突然計上心來。他佯裝整理衣袖,趁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宴席上時,悄悄將詩箋取出,輕輕放在了桌上,而后用眼角余光留意著筱婉,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她看桌上的東西。

筱婉也一直留意著李景明的舉動,見他這番動作,心中好奇不已。她佯裝不經意地伸手去拿桌上的帕子,順勢將詩箋藏進了袖中。待眾人繼續推杯換盞、高談闊論時,她悄悄展開詩箋,只見上面寫著:“瑤琴一曲意綿綿,仙子才情動我弦。愿化春風常作伴,與卿攜手共嬋娟。”

筱婉讀完詩箋,只覺一顆心好似小鹿亂撞,又感動又羞澀。她悄悄抬眸望向李景明,見李景明正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那眼中的深情好似要將她淹沒,她的心跳陡然加快,連忙低下頭,手中下意識地攥緊了詩箋,心中猶如打翻了調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她想回復李景明,可又顧慮重重,母親向來管教甚嚴,此事若是被知曉,后果不堪設想。猶豫再三,她決定先將詩箋收好,等回到閨房后,再仔細思量。

用完餐,鄭氏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李景明,神色冷淡地說道:“李公子,你也該回去了。日后莫要再隨意闖入我崔府。”李景明連忙起身,恭敬地向鄭氏行了個禮,說道:“小生明白,多謝夫人款待。”說罷,他又偷偷看了筱婉一眼,那一眼飽含眷戀,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身,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離開了花園。

再見芳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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