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低垂著頭,悄悄地摩擦著手中的鎏金懷表,表蓋上鳶尾花紋路泛起淡淡的幽藍光芒。
這是唯一一個和她一起穿越過來的東西,自己的悲慘遭遇肯定和它脫不了干系。
思索間火車到站了,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圍嘈雜的人聲和汽笛的長鳴。
蘇梔抬起頭,眼前是一片陌生而古老的火車站臺,蒸汽機車噴出的白霧在空氣中彌漫,為這個時空披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內心的不安還是如潮水般涌來。
“下車吧,間諜。”利昂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伸手抓住蘇梔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
人群逐漸散去后,利昂帶著她走向車門。
剛剛走出車門,一陣微風襲來,吹亂了她的發絲,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舞,如同黑色的綢緞。
蘇梔下意識地伸手整理,卻在抬頭的瞬間,撞進了一雙深邃的藍灰色眼眸中。
墨多里斯站在不遠處,煙氣氤氳吞噬著他的臉龐,目光卻緊緊鎖定著眼前的女人。
她有著精致秀麗的東方面孔,眉眼如畫,光線氤氳在她飽滿的額頭,肌膚白皙勝雪,與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
風吹亂了她的秀發,卻更添了幾分靈動與柔美。
墨多里斯的目光掠過蘇梔發間沾染的蒸汽水珠,在鎏金懷表反射的光暈里,他看見自己瞳孔驟然收縮的倒影。
蘇梔被那雙眼睛看得有些發懵,她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卻被利昂緊緊抓著胳膊,動彈不得。
蘇梔被利昂帶到了墨多里斯面前,“少校,我們在火車上發現了間諜。”
墨多里斯的目光從蘇梔的臉上移開,落在利昂身上,語氣冷淡而疏離:“間諜?”
利昂恭敬地回答:“少校,她沒有證件,也沒有行李,而且行為可疑。”
他摩挲著黑皮手套上的銀色徽章,“現在連H國也開始覬覦我們的新型飛艇圖紙了?”
墨多里斯微微皺眉,目光再次掃過蘇梔,“帶她去回去。”他轉身時披風揚起的氣流掀開蘇梔的裙擺,“我要親自審訊。”
就在墨多里斯轉身的一瞬間蘇梔在他的胸前看到了和她口袋里一模一樣的鎏金懷表。
為什么他有一塊一樣的懷表?難道他的那一塊表能讓自己回去嗎?
利昂押送蘇梔穿過哥特式拱廊,進入了審訊室。
審訊室里,蘇梔故意打翻墨水瓶,在墨多里斯俯身撿拾的剎那,她將鎏金懷表貼在他胸口。
表蓋上的鳶尾花突然綻放出幽藍光暈,將兩人籠罩在奇異的光圈中。
“您的心跳在加速,少校。“蘇梔踮起腳尖,笑靨如花,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軍裝領口的銀鏈,“需要我教您怎么解開這個詛咒嗎?“
墨多里斯猛地甩開她,軍靴重重踏在地板上,這個動作本該充滿威懾力,卻被遠處教堂突然響起的晚禱鐘聲攪碎了節奏。
“你的懷表從哪里來的?”墨多里斯扯下白手套,露出布滿細碎疤痕的掌心,捏住蘇梔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見蘇梔遲遲不回答,墨多里斯掐住她下巴的力道突然加重,卻在望進她含淚的桃花眼時松了力道。
蘇梔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微微仰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倔強和挑釁,仿佛在無聲地反抗著墨多里斯的壓迫。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卻并未真正落下,反而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少校,您真想知道嗎?”
蘇梔的聲音低而柔,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墨多里斯微微瞇起眼睛,他能感受到蘇梔身上的倔強和心機,這種復雜的情緒讓他既警惕又好奇。
他松開了掐住她下巴的手,冷冷地說道:“你最好老實回答。”
蘇梔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撫平被弄亂的裙擺,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是我從一個神秘的東方古董商那里得到的,據說它能帶來好運,甚至……改變命運。”
墨多里斯冷笑一聲,顯然并不相信她的話。
她與這個時空的人截然不同,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闖入的精靈。
“你到底是誰?”墨多里斯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叫蘇梔,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但我不是間諜,先生。”
墨多里斯的目光微微閃爍,他似乎在權衡蘇梔的話是否可信。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追問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校,不好了!”一個身穿軍裝的士兵匆匆推開門,神色慌張地說道,“H國的間諜在城外被發現了,他們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已經引起了騷動!”
墨多里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迅速起身,對蘇梔說道:“你暫時留在這里,我會派人看守你。”
說完,他大步走出審訊室,留下蘇梔一個人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
審訊室的門在墨多里斯身后重重關上,蘇梔獨自一人站在房間中央,四周的寂靜仿佛在無聲地壓迫著她。
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而墨多里斯手中的那塊懷表無疑是關鍵。
——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飄窗的縫隙灑在蘇梔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審訊室的沙發上。
昨晚的疲憊讓她昏昏欲睡,但此時,她必須盡快找到接近墨多里斯的方法。
蘇梔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心中暗暗盤算。
她知道,墨多里斯雖然對她有所懷疑,但并沒有完全排斥她,這是一個機會,她必須利用這個機會,找到回去的方法。
蘇梔走出審訊室,轉角處,墨多里斯正和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交談,他的背影高大而挺拔,不怒自威。
蘇梔不敢上前,默默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聽夠了嗎?”墨多里斯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談話走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地看著她。
蘇梔硬擠出一抹笑容看著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墨多里斯準備轉身離開時,蘇梔扯了扯他的袖子。
墨多里斯轉過身,看到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微微皺眉:“有什么事?”
蘇梔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先生,我獨自來到這里,沒有容身之處。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想為您工作。”
墨多里斯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
“求您了。”蘇梔懇求道。
眼前的女人確實漂亮,瓊鼻檀口,是他不曾見過的東方韻味,墨多里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但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我叫墨多里斯,記好了。”隨后轉身離開,消失在走廊盡頭。
蘇梔微微一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是一場賭局,但她必須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