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族長,三日之后,點兵、我們上天宮———”
“拜、訪、一、二!”
玄女的聲音滿是危險,任誰都能聽出她此時壓抑的怒火。
在合族眾人心中只有搖光一個主上,天君對他們來說,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名頭罷了。
若是不知上神逝去的原因便罷了,如今既然有素錦族人從前線傳來的戰(zhàn)報,知曉自家主上身亡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輕易作罷的。
自家主上是為了填墨淵上神的坑而赴死,是因為他的昆侖墟丟了陣法圖才讓主上和素錦一族不得不誘敵深入。
他們不甘心!
不甘心始作俑者不付出任何代價。
作為戰(zhàn)士,他們理解主上的做法。
但,這些犧牲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更何況,他們少主如今出關了,上神修為穩(wěn)固,何懼天庭。
自然就更不會怕只有寥寥幾個上仙的昆侖墟。
湯族族長率先站出來,領著余下各族族長向玄女拜道,“屬下謹遵主上號令!”
只這一句,便是認可了玄女合族三十六部的主上。
玄女知曉他們肯叫她主上,除了這一身上神的神力外,更重要的是搖光上神弟子的身份。
她受師父恩情,這公道,她替瑾瑜宮討定了。
——————天族——————
皓德方才說認下素錦一族的遺孤作義妹,封昭仁公主,便見一天兵神色焦急,闖入內(nèi)殿。
“報———”
“啟稟天君,合族戰(zhàn)部率兵圍困天宮,已至殿外!”
天兵的聲音顫抖,盡是懼怕。
未等天君開口詢問詳情,一道清麗的女聲便從殿外傳來。
來人正是玄女。
“瑾虞宮大弟子玄女見過天君。”
玄女的問禮十分的不走心。
她背脊筆直,一手扶著橫在腰間的劍柄,一手插在腰間,滿是囂張的氣焰。
上神的威壓震懾全場。
見玄女這般肆意的行徑,天君臉色很是難看。
可惜玄女并不理會天君的面色變幻。
雖用尊稱,但舉止之間并無半分恭敬。
殿中的人面面相覷,只能擺出一副木頭姿態(tài),不言不語。
宣女像是故意膈應天君一般,剛在他面前放肆完,就對著東華帝君所在方向行了一禮。
且是格外標準的軍禮。
玄女雙眼直直地對上東華帝君。
“帝君。”
“玄女此來其實并無反意?!?/p>
聽聞玄女此言,司命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率兵圍宮不是為了造反嗎?
司命表示小仙不理解!
小仙害怕?。?/p>
玄女的聲音不緊不慢,卻令司命膽寒,但也強行召回了他的注意。
“帝君,玄女只是為完成先時遺命,希望帝君可以為玄女做個見證?!?/p>
東華本就是抱著看戲的意思來的,本來以為“封昭仁公主”便是結局,正覺心中無趣,就被玄女這出好戲吸引。
于是。
“嗯。”
一聲,向玄女表示了他的意思。
這下,便是天君想要再掙扎一下,都沒了機會。
畢竟,他可不敢忤逆東華帝君。
否則,輕則失位,重則丟命。
好在東華只是允許玄女繼續(xù)說話,沒有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這令皓德心下稍安。
可見帝君不準備插手讓玄女退兵,天君的焦急之色不由浮在面上。
但到底是做多年天宮之主,不一會兒便壓下了。
皓德還是鎮(zhèn)定的開了口。
“玄女上神,不知搖光上神遺命為何?”
玄女抬頭、直盯著天君,也不行禮,徑直走到素錦面前蹲下。
“你可愿隨我回家?”
面對素錦,玄女的神情全然不似方才的冷傲。
素錦看著面前神色溫柔的女神,眼淚一下子便涌出了,玄女見狀,將素錦輕輕地攬在懷中,撫著小姑娘的后背。
不過是一個才將將萬歲的孩子,父母族人都離開她而去,又處在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自然會心思敏感。
玄女很懂這種感覺。
而如今看著懷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玄女不由得想起那個在自己懷中死的孩子。
心下柔軟。
玄女站定到皓徳身前幾步的位置。
“家?guī)熒氨愣ㄏ率账劐\族族長之女為徒?!?/p>
“如今家?guī)熛墒牛援旐槒膸熋!?/p>
“今日玄女代師收徒,接素錦族族長之女回瑾瑜宮。”
“還望天君諒解玄女一番孝心?!?/p>
“此外,若水一役,戰(zhàn)不損失慘重,只怕再擔起拱衛(wèi)天宮之職,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君仁慈,定然不會強人所難。因此,今日還煩勞在座諸做個見證。”
玄女聲音頓了頓,見場上各位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才繼續(xù)說。
“至此之后,我合族部將,聽調(diào)不聽宣?!?/p>
沉默,是此時此刻的天宮。
眾人也沒想到,比玄女的行動更氣人的,是她那張嘴。
“聽調(diào)不聽宣”,這就是對天宮赤條條的藐視。
都這樣視天族于無物了,東華帝君應該會出手了吧!
不止是眾位神仙是這樣想的,連天君也是如此。
只是,當?shù)顑?nèi)天族望向上首時,回給他們的是東華冷漠的背影和司命逃避的眼神。
見帝君放縱,天君縱使是心中有多少不滿,此時也只能忍下。
自搖光上神犧牲后,天族再無上神戰(zhàn)力,東華帝君又表明不會插手,面對玄女的挑釁,天君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最后的結果當然是(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