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終于能回老家過年了

依稀舊路雨初晴，

舊憶如潮心底生。

鄉景漸明情愈切，

音書欲訴步難停。

清晨的微光穿透云層，灑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我深吸一口家鄉那熟悉又略帶泥土芬芳的空氣，心中滿是歸家的急切。沿著蜿蜒的小路前行，路旁的田野里，麥苗上掛著晶瑩的水珠，仿佛一顆顆細碎的珍珠，在晨曦下閃爍。偶爾有幾只麻雀嘰嘰喳喳地從頭頂飛過，似是在歡迎我這久歸的游子。

轉過一個山坳，那熟悉的村落映入眼簾。錯落有致的窯洞，煙囪里升騰起裊裊炊煙，隨風飄散，將人間煙火的氣息彌漫開來。村口的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它像一位忠實的守護者，見證了村里幾代人的成長。樹下，幾個孩童在嬉笑玩耍，他們的笑聲清脆響亮，讓整個村子都充滿了生機。

快到家門口時，遠遠便瞧見母親站在院門口張望。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那一頭曾經烏黑亮麗的頭發如今已夾雜著不少銀絲，可眼神里的慈愛卻從未改變。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棉衣，在寒風中略顯單薄，卻又透著一股堅韌。“媽，我回來了！”我快步上前，緊緊抱住母親，聲音有些哽咽。母親的眼眶也紅了，她輕輕拍著我的后背，嘴里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進了院子，大哥李小強正忙著往屋里搬年貨，他身材高大魁梧，穿著一件深色的夾克，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干練勁兒。看見我，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爽朗地笑道：“老弟，一路辛苦了！今年咱一家人可算齊整了。”二哥李小勇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他從屋里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本書，笑著說：“小弟，路上還順利吧？等會兒咱好好嘮嘮。”雙胞胎弟弟李小吉一身軍裝英姿颯爽，他敬了個禮，俏皮地說：“報告兄長，我已歸隊，請指示！”一家人的歡聲笑語頓時灑滿了整個院子。

圍爐夜話憶往昔

夜幕降臨，寒風呼嘯著拍打著窯洞的門窗，屋內卻暖意融融。土炕燒得熱乎乎的，一家人圍坐在炕桌旁，桌上擺滿了母親親手做的家鄉菜，香氣四溢。

昏黃的燈光搖曳，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大哥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中透著幾分感慨：“還記得小時候，咱家里窮，過年能吃上一頓餃子就算是奢侈了。有一年，爹為了給咱們弄點肉吃，大冬天的去河里撈魚，回來就凍感冒了，可還是樂呵呵地看著咱們吃。”說到這兒，大哥的聲音有些沙啞，眼中泛起了淚光。母親輕輕嘆了口氣，用手擦了擦眼角：“那些年，日子是苦，可一家人在一起，倒也不覺得啥。現在你們都長大了，有出息了，要是你爹還在，該多好……”

二哥接過話茬：“媽，您別傷心。爹在天上看著咱們，肯定也高興。咱現在的日子越過越好，得往前看。就說我讀研究生這事兒，要不是家里一直支持我，我哪能有今天。”他微微推了推眼鏡，目光堅定，“我想著以后畢業了，回咱縣里當個老師，把知識傳給更多的孩子，也算是為家鄉做點事兒。”

李小吉坐得筆直，一臉認真地說：“我在部隊里也學到了很多，紀律、責任、擔當。等我退伍了，我就跟著大哥闖蕩闖蕩，說不定也能闖出一片天地。”大哥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志氣！咱兄弟齊心，肯定能行。”

我看著他們，心中滿是感動。從曾經那個貧困的小山村，一步步走到今天，每個人都付出了努力。而親情，就像一根無形的線，始終緊緊地將我們連在一起，無論風雨如何侵襲，都未曾斷開。

這時，母親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舊包袱，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幾件舊棉衣。“這些都是你們小時候穿過的，我一直留著。看著它們，就想起你們小時候的模樣，一個個調皮搗蛋的。”母親的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意，手指輕輕撫摸著棉衣上的補丁，仿佛那些歲月就在眼前。

新鄰到訪添溫馨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大哥起身去開門，進來的是村里的新鄰居王大爺一家。王大爺年近七十，滿臉皺紋卻總是掛著和善的笑容，他手里提著一籃子自家今年引種的新品種洋芋，笑著說：“聽說你們家小子都回來了，熱鬧得很吶！我這老頭子也來湊湊熱鬧，給大伙嘗嘗今年新挖的洋芋。”

王大爺的孫子小虎跟在后面，虎頭虎腦的，一進屋就眼睛放光：“哥哥們，你們城里好玩不？我長大了也想去城里看看。”二哥笑著把小虎拉到身邊：“城里好玩是好玩，不過咱農村也有農村的好。等你長大了，好好學習，想去哪兒都行。”

大家熱情地招呼王大爺一家坐下，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更加熱烈。母親拿了幾個碗，給王大爺他們盛上熱氣騰騰的餃子：“他大爺，快嘗嘗，這是剛出鍋的。”王大爺接過碗，連聲道謝：“哎呀，這香味兒，聞著就饞人。你們這一大家子，看著就讓人羨慕。”

聊著聊著，說起村里這些年的變化。王大爺感慨萬分：“以前咱這村子，路不好走，一到下雨天，到處都是泥坑。現在可好，政府給修了水泥路，還通了班車，方便多了。村里好多年輕人都出去闖蕩，掙了錢回來，日子是越過越紅火。”大哥點頭稱是：“是啊，咱趕上了好時候。等我生意再做大點，也想著給村里出份力，把村里的小學翻新翻新，讓孩子們有個好環境讀書。”

雪映歸途情難舍

時光匆匆，轉眼間假期就要結束了。臨行前一天，天空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給整個村子披上了一層銀裝。

我站在院子里，望著這潔白的世界，心中滿是不舍。母親默默地幫我收拾行李，把一件件洗好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進包里，又往里面塞了許多家鄉的特產：“到了外面，照顧好自己，別餓著凍著。要是想家了，就給家里打電話。”我眼眶泛紅，用力地點點頭：“媽，您在家也多注意身體，別太累著。”

大哥走過來，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小弟，出門在外，手頭不能太緊。要是遇到啥難事，跟哥說。”二哥把一本筆記塞到我手里：“這是我讀書時整理的一些資料，說不定對你有用。在外面多學習，別荒廢了時間。”李小吉立正站好，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兄長，一路順風！等我退伍，咱們再相聚。”

我背著行囊，一步步走出院子。回頭望去，母親、大哥、二哥、弟弟站在門口，向我揮手道別。雪花落在他們的肩頭，模糊了我的視線。那一刻，心中的眷戀如潮水般涌來，這濃濃的親情，是我在外漂泊的力量源泉，無論走多遠，都割舍不下。

《水調歌頭·別鄉思親》

瑞雪舞天際，風卷暮云寒。故園歸路迢遞，離緒繞心田。猶記炕頭歡語，更念親慈恩重，暖意在眉彎。往昔艱辛共，今日笑顏歡。

行囊負，離歌起，淚偷彈。此行情怯，山水千疊盼歸帆。雖有前程羈旅，幸有親情相伴，歲月不孤單。待得重逢日，把酒話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