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有個孩子要認我做干媽
紅塵有夢舞翩躚,
舞盡芳華淚滿箋。
鞋印深深追舊憶,
心隨童夢續前緣。
胭脂縣的老城區,歲月的痕跡鐫刻在每一寸磚石之上,而那坐落于大什字處的紅舞鞋藝術培訓中心,卻宛如一抹靈動的亮色,為這片古樸之地注入了生機。門前的梧桐樹,每逢春日,嫩綠的新芽便迫不及待地探出頭來,像是大自然饋贈的禮物,見證著來來往往懷揣夢想的身影。
李小雪,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年輕舞蹈老師,身姿綽約,氣質高雅,她站在培訓中心二樓的落地窗前,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樓下。此時,正值上課前夕,孩子們三兩成群,嬉笑打鬧著走進中心,她們身著各色練功服,宛如一群歡快的小精靈,嘰嘰喳喳地分享著彼此的小秘密,為這寧靜的老街帶來了無限活力。
“李老師!”一聲清脆的童音,仿若春日里的第一聲鳥鳴,打破了室內的靜謐。李小雪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小女孩,她認得,這是初級班的學員林小滿。小家伙今年剛滿六歲,圓圓的臉蛋上掛著羞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她。
李小雪立刻蹲下身子,與小女孩平視,眼中滿是關切:“小滿,怎么還不去上課呀?”
林小滿咬著嘴唇,小手緊緊攥著裙角,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小聲說道:“李老師,我……我想認您做干媽。”
這突如其來的請求,讓李小雪瞬間愣住了。她正值青春年華,戀愛也才剛剛起步,突然要面對一個孩子如此真摯的請求,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緩了緩神,她輕聲問道:“小滿,為什么想認我做干媽呢?”
林小滿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因為……因為您跳舞的樣子好美,就像我媽媽一樣。”她頓了頓,聲音愈發小了下去,“我媽媽……她不要我了。”
李小雪的心猛地揪緊,仿若被一只無形的手握住。她想起前些日子,偶然看到林小滿獨自在更衣室默默抹眼淚,那時還單純地以為孩子只是想家了。此刻,看著眼前這個脆弱的小生命,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小女孩輕輕摟進懷里,瞬間,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縈繞鼻尖。
“你媽媽……去哪里了?”李小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不想嚇到孩子。
“她和爸爸離婚了,去了很遠的地方。”林小滿的聲音悶在李小雪的肩頭,帶著無盡的委屈與失落,“爸爸說,媽媽不要我們了。”
李小雪感覺肩頭微微濕潤,那是孩子無聲的淚水。她輕輕拍著林小滿的后背,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自己的童年。那時的她,也是這般依偎在母親懷里,聽著母親講述那些關于芭蕾舞的唯美故事,眼中滿是憧憬。
“小滿,你知道為什么咱們這兒叫‘紅舞鞋’嗎?”李小雪試圖轉移孩子的注意力,輕聲問道。
小女孩抬起頭,眼中還帶著未干的淚花,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有一部特別美的芭蕾舞劇叫《紅舞鞋》,講的是一個女孩為了跳舞,不惜付出一切的故事。”李小雪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將小女孩帶入了一個夢幻的舞蹈世界,“你愿意聽我講講這個故事嗎?”
林小滿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悲傷漸漸被好奇取代,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停止了抽泣。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鬧。李小雪站起身,牽著林小滿的手走到窗邊。只見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與前臺的工作人員激烈爭執,他的聲音極大,憤怒地揮舞著手臂,引得路過的家長紛紛側目,駐足觀望。
“那是……我爸爸。”林小滿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李小雪微微皺眉,她對林小滿的父親印象深刻。每次接送孩子,他總是西裝革履,一臉的疲憊與不耐煩,可今日,這般暴躁的模樣,卻是從未見過。
“你在這里等著,老師下去看看。”李小雪溫柔地摸了摸林小滿的頭,快步走下樓梯。
還未走到一樓,便聽見男人的怒吼:“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給我女兒灌輸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跳舞能當飯吃嗎?”
前臺的小姑娘急得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林先生,您冷靜一下……”
“林先生。”李小雪走上前,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里是藝術培訓中心,請您注意影響。”
男人猛地轉過身,李小雪這才看清,他的眼睛布滿血絲,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他死死地盯著李小雪,盯了好幾秒,突然冷笑一聲:“你就是那個教跳舞的老師?就是你整天給我女兒洗腦,讓她想當什么舞蹈家?”
“爸爸!”林小滿不知何時跑了下來,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沖過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腿,“不要罵李老師!”
男人卻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把推開女兒:“你給我閉嘴!”
林小滿踉蹌著后退,嬌小的身軀眼看就要摔倒。李小雪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過去接住她,將她緊緊護在身后,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心疼:“林先生,您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我的女兒,我要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男人指著李小雪的鼻子,情緒愈發激動,“我警告你,別再給我女兒灌輸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跳舞?呵,她媽媽就是跳舞的,最后還不是……”
話說到一半,他像是突然被什么擊中,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隨后,轉身大步離去,留下一臉驚愕的眾人。
林小滿在李小雪懷里瑟瑟發抖,像一只受傷的雛鳥。李小雪蹲下身,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小滿不怕,老師在這里。”
“老師……”林小滿抽噎著,眼中滿是期待與不安,“我……我還能繼續學跳舞嗎?”
李小雪沉默了片刻,她深知,在這個小縣城,藝術教育常常遭受誤解與偏見。但她更明白,舞蹈對于這個失去母愛的小女孩而言,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是心靈的慰藉。
“當然可以。”李小雪微笑著,眼中滿是鼓勵,“不過,你要答應老師一件事。”
“什么事?”林小滿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要好好學習,不能因為跳舞耽誤功課。”李小雪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語重心長地說,“還有,要聽爸爸的話,雖然他今天發脾氣了,但他一定是愛你的。”
林小滿用力點頭,破涕為笑:“那……那您愿意做我干媽嗎?”
李小雪愣了一下,隨即被小女孩的純真打動,笑著說:“這個嘛……等你考上舞蹈學院的那天,老師再告訴你答案,好不好?”
看著林小滿重新綻放笑容,李小雪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個孩子不再僅僅是她的學生,更將成為她生命中無比重要的一部分。
自那日后,林小滿仿佛變了一個人,愈發勤奮努力。每天放學后,她總是第一個飛奔到培訓中心,小小的身影穿梭在空蕩蕩的教室,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基本功。汗水浸濕了她的額頭,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木質的地板上,可她渾然不覺,眼中只有對舞蹈的執著與熱愛。
李小雪常常靜靜地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著鏡前旋轉的林小滿,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為了舞蹈,不懼傷痛,不畏艱辛,在練功房揮灑汗水的年少模樣。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小滿的父親卻再也未曾現身于培訓中心。每次來接孩子的,換成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林小滿的奶奶。
“李老師,真是麻煩您了。”老太太每次見到李小雪,總是滿是感激地說道,“小滿這孩子,就用來跟著您。”
李小雪敏銳地察覺到,老太太說話時,眼中總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憂慮。直到那個陰雨綿綿的下午,一通電話打破了平靜,也揭開了這份憂慮背后的真相。
那天,李小雪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手機突然急促地響起,來電顯示是林小滿的奶奶。她剛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便傳來老太太帶著哭腔的聲音:“李老師,能不能麻煩您來醫院一趟?小滿她……她出事了……”
李小雪的心瞬間如墜冰窟,猛地揪緊。她來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沖出門外,慌亂之中,連傘都忘了拿。雨水傾盆而下,瞬間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可她全然不顧,滿心只有林小滿的安危,在雨中狂奔。
趕到醫院時,她看到老太太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雙手顫抖,眼神空洞,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怎么回事?”李小雪氣喘吁吁地問道,雨水順著她的發絲不斷滴落。
老太太抹著眼淚,聲音顫抖:“小滿她……她在家里練舞,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李小雪只覺一陣暈眩,眼前發黑。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小滿平日里刻苦練習的模樣,想起那個要認她做干媽的純真約定,心像被千萬根針扎著,疼得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走了出來,臉色凝重,推了推眼鏡:“誰是林小滿的家屬?”
“我是她老師。”李小雪搶先一步上前,聲音帶著焦急與不安,“她……她怎么樣了?”
“右腿骨折,需要馬上手術。”醫生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上,“但是……我們在檢查過程中發現她的骨骼有些異常,建議做進一步檢查。”
老太太聞言,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哭聲悲戚:“天哪……這可怎么辦……”
李小雪強忍著淚水,蹲下身子,握住老太太的手,堅定地說:“阿姨,別擔心,有我在。”
手術室外,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如此漫長。李小雪和老太太坐在長椅上,眼神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心中默默祈禱。終于,指示燈熄滅,醫生走了出來,告知手術很順利,二人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可還沒等她們緩過神,檢查結果卻如一道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林小滿患有先天性骨質疏松癥,這意味著,她可能永遠都無法承受專業舞蹈訓練帶來的高強度負荷。
聽到這個消息時,林小滿正在病床上畫畫。她畫的是一個穿著紅舞鞋的小女孩,在絢麗的舞臺上翩翩起舞,眼中滿是憧憬與快樂。
“老師,我什么時候可以繼續跳舞呀?”她抬起頭,一臉天真地問道。
李小雪看著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小滿,老師要告訴你一件事……”
當她把醫生的診斷緩緩告訴林小滿時,小女孩先是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后,突然大哭起來,聲音撕心裂肺:“不要!我不要!我要跳舞!我要像媽媽一樣跳舞!”
李小雪的心碎成了無數片,她緊緊抱住林小滿,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襟。這一刻,她終于深切地明白了,林小滿對舞蹈的執著,不僅僅源于對藝術的熱愛,更是源自對母親深深的思念,那是她與母親之間無形的羈絆。
“小滿,聽老師說。”李小雪哽咽著,輕聲說道,“雖然你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跳舞,但是老師可以教你編舞。你可以用你的想象力,創造出最美的舞蹈,好不好?”
林小滿抽泣著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與期待:“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李小雪擦去她的眼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而且,老師答應你,等你出院那天,就正式認你做干女兒,好不好?”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仿若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真的嗎?您不騙我?”
“老師什么時候騙過你?”李小雪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溫柔地說,“不過你要答應老師,要好好配合治療,要聽醫生的話。”
林小滿用力點頭,臉上終于重新綻放出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驅散了病房內的陰霾。
從那天起,李小雪每天下班后都會風雨無阻地趕到醫院陪林小滿。她給小女孩帶來一本本舞蹈史書籍,耐心地講述著那些傳奇舞者的故事;她用手機播放經典舞劇,逐幀為林小滿解析其中的美妙與精髓;甚至四處托人找來一些簡單易用的編舞軟件,手把手教她在平板上嘗試編排動作,讓她用另一種方式感受舞蹈的魅力。
漸漸地,林小滿的臉上重新煥發出光彩。她拿起畫筆,將心中想象的舞蹈一一記錄下來。那些畫作,雖出自孩童之手,卻充滿了童真與無盡的創意,天馬行空的構圖常常讓李小雪驚嘆不已,仿佛看到了一個個全新的舞蹈世界正在誕生。
就在林小滿即將出院的前一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籠罩了整個縣城。雨水如注,拍打著醫院的窗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李小雪像往常一樣,坐在病房里陪林小滿觀看《天鵝湖》的錄像,兩人沉浸在優美的舞姿與動人的音樂中。
突然,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一陣冷風裹挾著雨水灌了進來。李小雪和林小滿下意識地轉過頭,只見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站在門口。她的頭發凌亂地貼在臉頰上,面容憔悴不堪,可即便如此,依然難掩那曾經作為舞者的優雅體態與獨特氣質。
“媽媽?”林小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了幻覺。
李小雪也愣住了,她瞬間猜到了女人的身份。
女人顫抖著走向病床,眼中噙滿淚水:“小滿……媽媽回來了……”
林小滿卻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突然縮進李小雪懷里,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憤怒:“不要!你是壞媽媽!你拋棄了我和爸爸!”
女人的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哽咽:“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拋下你……”
李小雪輕輕拍了拍林小滿的后背,示意女人先出去。在走廊里,昏黃的燈光搖曳,映照著女人悲傷的面容。李小雪聽到了一個令人心碎的世界。
原來,林小滿的母親曾經是一位出色的芭蕾舞演員,舞臺上的她光芒萬丈,追逐著自己的舞蹈夢想。然而,命運卻跟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一次意外受傷,讓她不得不告別心愛的舞臺。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無法面對現實的她,選擇了逃避,拋下了丈夫和年幼的女兒,踏上了流浪之路,試圖在遠方重新找回自己。
“我去了很多地方,想重新開始。”女人泣不成聲,“可我發現,我永遠都忘不了小滿……直到聽說她出事了,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李小雪沉默了片刻,她看著眼前這個悔恨交加的母親,輕聲說:“你知道嗎?小滿繼承了你的天賦。雖然她不能再跳舞,但她對舞蹈的熱愛和創造力,讓我看到了一個未來的編舞大師。”
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真的嗎?”
“是的。”李小雪真誠地微笑著,“但是,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你作為母親的陪伴,不是作為舞蹈老師,而是一個能給予她溫暖與愛的媽媽。”
女人重重點頭,眼中滿是堅定:“我明白了……謝謝你,李老師。謝謝你照顧小滿……”
第二天,雨過天晴,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仿佛在為這個特殊的日子祝福。林小滿出院了,李小雪特意在培訓中心為她舉辦了一個溫馨而隆重的小儀式。彩色的氣球掛滿了教室,孩子們手捧著鮮花,歡聲笑語回蕩在每一個角落。
當林小滿的母親也出現在儀式上時,小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那長久以來的思念與委屈如決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她再也忍不住,撲進了母親的懷抱,母女二人相擁而泣,哭聲中飽含著重逢的喜悅與對過去的釋懷。
李小雪站在一旁,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她看著這對歷經磨難終于團聚的母女,心中感慨萬千。她知道,這只是一個新的開始。對于林小滿來說,舞蹈的夢想將以另一種獨特而美好的方式延續下去;而對于她自己,這個曾經要認她做干媽的小女孩,已然成為了她生命中最珍貴、最無可替代的禮物,那份純真的情感,將永遠溫暖著她的心房。
此后,歲月流轉,林小滿在李小雪和母親的悉心呵護下茁壯成長。她雖然不能像普通舞者一樣在舞臺上盡情跳躍、旋轉,但她憑借著過人的天賦與對舞蹈的熱愛,在編舞領域嶄露頭角。
她創作的舞蹈作品,充滿了奇幻的想象力與真摯的情感,常常讓人眼前一亮。從校園的文藝匯演到縣里的文化活動,她的作品一次次驚艷全場,收獲了無數掌聲與贊譽。
而李小雪,依舊堅守在紅舞鞋藝術培訓中心,培養著一批又一批懷揣舞蹈夢想的孩子。每當有孩子遇到困難想要放棄時,她總會講述小滿的故事,用那份堅韌與執著激勵著他們前行。
多年后的一天,李小雪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是林小滿寄來的一本精美的畫冊,里面收錄了她這些年創作的所有舞蹈畫作,每一頁都飽含著對舞蹈的熱愛與對李小雪的感恩。李小雪輕輕翻開畫冊,看著那些熟悉的畫面,眼中不禁泛起了淚花,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扎著丸子頭,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想要認她做干媽的小女孩。而這份特殊的師生情、母女情,也如同那永不落幕的舞蹈,在歲月的長河中,持續綻放著絢麗的光彩。
《蝶戀花·紅舞鞋》
細雨輕敲青石路,梧桐新綠,春意悄然駐。鏡前小影勤練舞,紅鞋輕點追夢處。
骨病難阻心飛舞,畫筆描摹,童夢未曾負。母女重逢淚如注,干媽一諾情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