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瘋狂逃命的人闖入安瑤的視線中,“嗖~”一支飛箭襲來,瞬間貫穿了那人的身體,鮮血染紅了整個地面。
美好的上元夜,瞬間成了殘忍的生死場。
一個極其眼熟的身影走到安瑤面前,拿起手絹替她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液。
“原來是安姑娘?!?/p>
臉上傳來溫柔的觸感,安瑤才從剛才殘忍的情景中緩過神來,恍惚地看著面前溫文爾雅的男子,仿佛看穿了他殘忍嗜殺的本性。
“你……”
破碎的聲音從她干澀的喉嚨中說出,卻怎么也說不出后半句,或許本就沒什么好說的吧。
她坦然地閉上了雙眼,撞破了這種事,恐怕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安姑娘會醫(yī)術(shù)嗎?”
預(yù)想中的場景沒有發(fā)生,安瑤看著眼前面帶微笑的男子,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只能順勢回答著。
“會一些?!?/p>
“那太好了,在下身體不太好,可否勞煩姑娘看看?”
“城中大夫不止我一個?!?/p>
安瑤婉拒,看病?只怕是想殺她的借口。
“他們醫(yī)術(shù)不精,而且我的傷勢不適合讓外人知曉。”
我難道不是外人嗎,安瑤在心里默默哭泣,還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倒了血霉。
儒雅做派的男主還專門找了輛馬車讓她坐著,其余人將地上處理干凈,緊緊跟隨。
安瑤感受到馬車內(nèi)怪異的氛圍,看著男子含情脈脈注視著自己的樣子,不自在地避開了視線,假裝給男子把脈,卻發(fā)現(xiàn)他身體果然不是很好,受過傷,處理也不到位,伴隨著炎癥。
還沒等她開口,男子自覺地退下了衣物,那叫一個迅速。
安瑤本來看到陌生男子的身體還想害羞一下,等展露出胸口那熟悉的箭傷時,她瞳孔一震,驚訝地看向他。
“你是那天在玉清山上的……”
“是我,沒想到安姑娘醫(yī)術(shù)果然厲害,認臉不行,認傷口倒是一絕,”
安瑤尷尬地笑了笑,這也不能怪她,誰讓那天鮮血糊滿了他的臉,要不然這么帥的一張臉她肯定不會忘。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她明明記得那天人是昏迷的。
男子微微一笑,并沒做多解釋,安瑤看她閉口不談,也就沒細問,不說肯定是不安好心。
“安姑娘,重新認識一下,我是陸昭白,本朝的鎮(zhèn)國將軍,家中資產(chǎn)豐厚,尚有一母……”
“可以了!”
越來越不對勁的話語讓安瑤聽得耳朵都紅了,立馬出聲,打斷了陸昭白的自推自薦,給他擦藥的力度也一不小心重了許多,疼得陸昭白咬緊了牙關(guān)。
“對不起啊?!?/p>
安瑤慌慌張張地吹了吹傷口,溫和的風讓陸昭白感覺胸口酥酥麻麻的,連忙穿起衣物,動作盡顯無措,像個純情男兒,害羞得臉都紅了半邊,安瑤也忽然意識到這動作有點不太對。
“多謝姑娘,對了,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清剿朝廷余孽,還望姑娘不要誤會。”
陸昭白才想起那賊人的事情,趕緊向安瑤解釋清楚,可不能誤會。
余孽?
原來是這樣,安瑤從剛才情形中緩過神來,聯(lián)想到陸昭白的身份,倒也明白了,既然是惡人就死有余辜。
“那陸將軍就不能動作小點嗎?你可知今天是上元節(jié)。”
可不能被這家伙蒙混過去,破壞了那么多人等待已久的節(jié)日,該打。
“我也不是故意的?!?/p>
陸昭白委屈地解釋道:“都怪那賊人狡詐,準備了火藥想拉整座城的人墊背,我只能先疏散人群。”
安瑤有點受不了他委屈媳婦的模樣,怎么一點將軍的英武之氣都沒有。
但別說,還挺帶感,安瑤有點享受這樣的感覺,更何況還是個病弱美人。
“我已派人挨家挨戶送禮,以表歉意?!?/p>
陸昭白乘勝追擊,在安瑤面前展現(xiàn)自己良好的作風,別說安瑤還真吃他這一套,對陸昭白的態(tài)度也慢慢好轉(zhuǎn)。
“天色不早,我派人送姑娘回家吧?!?/p>
“不用不用。”
安瑤連忙謝絕陸昭白的好意,她家的位置可不能讓外族人知曉,連忙收拾東西,下馬車直接跑了。
陸昭白原本還想再和她寒暄幾句,結(jié)果人倒是跑得飛快,想說的話如鯁在喉。
“難道今天太著急嚇著她了?”
陸昭白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心里暗暗琢磨著下次見面的細節(jié),他的姻緣要他自己來守護。
“將軍,那人醒了?!?/p>
“好好看著,別讓他死了?!?/p>
陸昭白瞬間恢復(fù)了冷酷無情的模樣,吩咐手下將此人帶進地牢嚴加看管,當時那箭沒要他的命,離心臟還差點距離。
地牢內(nèi)。
腳步聲緩緩響起,被吊起來的人微微顫抖,一滴滴鮮血從他身上落下。
陸昭白在他面前坐下,隔著牢房問:“前幾天玉清山是你動的手吧,誰派你來的?”
囚犯一聲不吭,寧死不屈。
“林一?!?/p>
被叫到的侍衛(wèi)拿起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面無表情地印在他身上。
“啊~”
囚犯痛得齜牙咧嘴,想咬舌自盡,林一迅速卸了他的下巴,汗水混著鮮血流下,疼得他直哆嗦。
“我們換個問題怎么樣?!?/p>
陸昭白也不在意那人是否回答,自顧自說著:“能提前知曉我的行蹤,必定與朝廷的人有聯(lián)系,看來京中還有同黨。”
陸昭白看著那人對他說的話微微顫抖了一下,了然一笑,繼續(xù)說著:“這里能與朝廷的人聯(lián)系,恐怕只有……縣令?”
帶著疑問而肯定的話語讓犯人呼吸一滯,便知道自己不能再表現(xiàn)出任何跡象讓陸昭白察覺,于是閉上雙眼等死。
林一見不頂用,又拿起了刀撬他的指甲蓋,逼他回答,囚犯被折磨得兩眼一翻,口吐白沫。
“還挺有種啊?!?/p>
林一擼起袖子,準備用水將他撲醒。
“不用了。”
陸昭白阻止了斗志昂揚的林一,思考片刻,突然揚起一抹笑容:“我自有辦法。”
白澤村。
回到家的安瑤直撲床上,鉆進被窩里四處打滾,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陸昭白那英俊委屈的臉蛋。
“??!”
安瑤羞惱地坐起來,“居然對我用美男計,不要臉。”說著對自己床邊的玩偶就是幾拳,好似它就是陸昭白。
可沒過多久還是乖乖跑去藥房,擔心他的傷勢,畢竟他的身份不適合被別人察覺,免得引來殺身之禍,安瑤就這么勸說了自己。
不對?。克蝗换剡^神來,今天陸昭白事情鬧這么大,大家不都知道他是誰了嗎,那還用……
“又被騙了?!?/p>
睡覺前,安瑤氣呼呼地裹著被子,暗暗發(fā)誓:“自己再被他迷惑就是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