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的墮胎*

自青衣不辭而別后，林玉的世界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曾經那個靈動活潑，滿心憧憬未來的少女，如今已被思念與痛苦徹底吞噬。

她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對外面的世界充耳不聞，仿佛靈魂早已隨青衣離去。

擔任小童生教書先生的她，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備課授課。

課堂上，她常常對著黑板發呆，思緒飄向遠方，腦海中全是青衣的身影。

那些曾經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著她的心。

終于，在痛苦的煎熬下，她辭去了這份曾經熱愛的工作，將自己徹底封閉起來。

林父和林母看著女兒日漸憔悴的模樣，心中滿是擔憂與懊悔。

他們后悔當初對青衣的質疑與阻攔，也許正是他們的態度，讓這個負心漢有了離開的借口。

如今，他們放下了手中繁忙的生意，將生意興隆的小藥鋪交給兩個女婿打理，一門心思都放在如何讓小女兒重新振作起來。

村落里的年輕人，聽聞剛遷過來的林家有一位正值妙齡、美麗可愛卻還未出嫁的小女兒，一時間，求親的人如潮水般涌來。

門檻幾乎被踏破，媒婆們穿梭于林家與各戶人家之間，說盡了好話，介紹著一個個青年才俊。

林父林母覺得這或許是個讓女兒忘卻傷痛的好機會，便開始認真審視這些來自附近十里八鄉的求婚者。

一個月后的一天，一位被人稱作“九頭怪”的青年前來上門拜訪。這位青年不過二十歲，眼神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

他舉手投足間極為謹慎，腳步鏗鏘有力，卻又不善言語。

他靜靜地坐在角落，仿佛與周圍的熱鬧喧囂隔絕開來，只是默默聽著林母和介紹人談論林家小女兒的婚事。

不知為何，林父竟當場同意了這門婚事。

這個決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林玉更是如遭雷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眼中滿是絕望與迷茫。

她望向這位被稱作“九頭怪”的青年，目光空洞，再無一絲神采，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對視。

在那個時代，盡管新文化運動提倡男女自由，但傳統的婚姻觀念依舊根深蒂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占據主導地位。

哪怕是家中的獨生女，面對父母的決定，也幾乎沒有反駁的余地。

林玉不說話，便被默認同意了這門婚事。兩家很快約定，在過年的時候提親接親。

林玉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籠里的鳥兒，無力掙脫命運的安排。

她心中認定青衣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可內心深處卻依然無法放下對他的眷戀。

她每日待在家中，獨守閨房，無所事事，常常望著天邊的云朵發呆，思緒飄向遠方，回憶著與青衣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玉兒，你出來吃點東西吧，別把自己餓壞了。”林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輕輕敲著林玉的房門，聲音里滿是心疼。

“娘，我不想吃，你們吃吧。”林玉有氣無力地回答，聲音從房間里傳出，帶著濃濃的疲憊與哀傷。

“玉兒，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個青衣不值得你這樣為他傷心，你還有自己的生活，還有這門新的親事……”

林母試圖勸說女兒，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玉打斷。

“娘，別說了，我不想聽！”林玉突然提高了音量，帶著幾分憤怒與絕望。

她不想聽到任何關于青衣的指責，也無法接受即將到來的新婚姻。

林母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放下湯碗，轉身離開。

她知道，女兒的心結太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開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過年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

林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對家里為她準備的一切置若罔聞。

她的身體也在這無盡的痛苦與煎熬中逐漸衰弱。

一天清晨，林玉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她匆匆跑到院子里，嘔吐不止。

林母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她急忙找來鎮上的郎中為林玉把脈。

郎中把完脈后，面色凝重，欲言又止。林母見狀，焦急地問道：

“大夫，我女兒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郎中看了看林玉，又看了看林母，猶豫片刻后，低聲說道：“夫人，令愛這是有喜了。”

“什么？”林母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怎么可能？她還未出嫁，怎么會……”林母的聲音顫抖著，看向林玉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與失望。

林玉聽到郎中的話，身體猛地一震，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她緩緩低下頭，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玉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誰的？”林母厲聲問道，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嚴厲。

林玉抽泣著，沉默不語。她知道，這個孩子是她與青衣愛情的結晶，可如今，這份愛情卻成了她最大的恥辱。

“是不是那個青衣的？你說話啊！”

林母見女兒不說話，心中的怒火更盛，忍不住搖晃著林玉的肩膀。

“娘，是他的……”林玉終于哽咽著說出了真相，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林母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語道：

“這可如何是好？這門親事馬上就要定下來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林父得知此事后，也氣得臉色鐵青。

他怒不可遏地沖進林玉的房間，抬手就要打她，卻在看到女兒滿臉淚水的那一刻，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讓我們林家如何在這世上立足？”

林父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變了調。

“爹，我錯了……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林玉哭著跪在地上，向父親求饒。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那個負心漢已經走了，留下你和這個孩子，你讓我們怎么辦？”

林父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痛苦與無奈。

一家人陷入了極度的絕望與痛苦之中。

林父和林母商量著如何解決這件事，他們深知，在這個封建保守的時代，

未婚先孕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不僅會讓林家名譽掃地，還會影響林玉的一生。

“要不，趁潘王四世孫九頭怪他家外出籌備商品貨物婚禮間隙、再過幾天把孩子打掉吧？唉∽”林母含著淚，顫抖著說出了這個決定。

林父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在門外小聲的說：“也只能這樣了，聽別人說他家最少要出去三個月，而且我還花了錢得知。

他一個小姑，為了求對象、買一個古代正品公主玉鐲，花去了大半積蓄！差點讓他家負債累累。嗯、不能讓這個孩子毀了玉兒的一生。”

林玉隱約聽到父母的決定，心中一陣劇痛。她雖然怨恨青衣的不辭而別，

但這個孩子畢竟是她的心頭肉，是她與青衣曾經相愛的證明。

“爹，娘，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你們了……”林玉哭著哀求道。

“玉兒，你糊涂啊！留下這個孩子，你以后還怎么做人？誰還會娶你？”林母心疼地抱住女兒，淚水不停地流。

“我不在乎，我不能打掉我的孩子……”林玉拼命地搖頭，情緒激動得近乎崩潰。

然而，父母的決定無法改變。他們找來了鎮上一個經驗豐富的穩婆，準備為林玉實施墮胎手術。

手術那天，林玉被關在房間里，她的哭聲和痛苦的呻吟聲傳了出來，讓院子里的林父和林母心如刀絞。

林母靠在林父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林父則面色凝重，默默地抽著旱煙，眼中滿是無奈與痛苦。

房間里，穩婆一臉嚴肅地忙碌著，她的動作熟練卻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林玉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雙手緊緊抓住床單，指甲都嵌入了床單里。

她的臉上滿是汗水與淚水，痛苦地扭曲著。

“姑娘，忍著點，馬上就好了……”穩婆輕聲安慰著林玉，可她的安慰在林玉聽來，卻如同惡魔的低語。

隨著一陣劇痛襲來，林玉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片刻之后。孩子出生了。雙胞胎。…

林父林母望著早產的龍鳳胎。心里更加悔恨萬分。非常的糾結，甚至不知所措。

這時。一臉疲憊和緊張的放松的墮婆竟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了。

靜靜的說。“這個孩子我養，反正你們不要。可憐的孩子∽命咋這么苦？”…

門外一陣的吵鬧聲。最終。林父決定送人。但是一切都做得特別的小心隱蔽，甚至花去了，他很多人力關系。

告訴別人務必，守口如瓶。否則，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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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玉再次醒來時，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根針扎在上面。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母親正坐在床邊，滿臉淚痕地看著她。

“玉兒，你醒了……”林母見女兒醒來，連忙握住她的手，聲音里帶著一絲欣喜。

林玉看著母親，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轉過頭，望向窗外，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就像她與青衣的愛情一樣，永遠地消失了……

墮胎后的林玉，身體和心靈都遭受了巨大的創傷。

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林父和林母看著女兒的模樣，心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他們知道，是自己的決定讓女兒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但在那個時代，他們別無選擇。

日子依舊一天天過去，年關將至，林家與“九頭怪”家約定的提親日子也越來越近。

林玉對這一切都麻木不仁，她的心已經死了，對未來不再有任何期待。

提親那天，林家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氛圍。

可林玉的房間里卻冷冷清清，她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玉兒，起來吧，今天是提親的日子，你收拾一下。”林母走進房間，輕聲說道。

林玉沒有回應，依舊靜靜地躺著。

“玉兒，娘知道你心里苦，可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啊。

這個‘九頭怪’雖然話不多，但聽說是個踏實可靠的人，以后會對你好的……”林母試圖安慰女兒。

“娘，我不想嫁人，我好累……”林玉終于開口，聲音虛弱而又絕望。

“傻孩子，不嫁人怎么行？你還年輕，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娘相信，時間會慢慢治愈你的傷口……”林母說著，淚水又流了下來。

在母親的再三勸說下，林玉終于緩緩起身，機械地洗漱、梳妝。

她看著鏡子里那個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自己，心中一陣悲涼。

曾經那個充滿活力、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少女，如今已被命運折磨得不成人形。

當“九頭怪”一行人來到林家時，林玉被母親拉著走了出來。她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九頭怪”看到林玉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雙方家長寒暄了一番后，便開始商討提親的具體事宜。

林玉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提親儀式結束后，“九頭怪”走到林玉面前，輕聲說道：“林姑娘，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林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又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這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是否能給她帶來一絲溫暖與幸福……

隨著新年的鐘聲敲響，林家開始為林玉的婚禮做準備。

林玉依舊渾渾噩噩地度日，她對未來的生活沒有任何期待，只是麻木地聽從父母的安排。

在這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林玉的命運就像一片隨風飄蕩的落葉，無法掌控自己的方向。

她曾經的愛情、夢想和希望，都在這殘酷的現實中被無情地碾碎。而她，只能在痛苦與絕望中，等待著未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