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也不是不能吃苦。
虞念聲音輕快道:“沒事國師,是我底子不好。”
白玉衡沒有想到虞念會這樣好說話,往日里這位殿下給他留下的印象實(shí)在太深刻,他都是能避則避,從不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
虞念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喝下一大口,“多謝國師的牛乳。”
虞念喝完,舔了舔嘴邊的奶漬,感覺味道還不錯。
白玉衡坐在另一側(cè)的椅子上,靜的像是一幅畫,連呼吸都十分細(xì)微。
虞念撐著頭,余光不自覺再度被他的臉吸引。
怎么白玉衡的臉上像是單獨(dú)打了個磨皮柔光濾鏡?
感覺和這個奢靡的宮殿都不在一個涂層了。
她目光沒忍住落在了那遮擋住眼睛的素錦上。
不敢想象,這樣一張臉該有怎樣的眼睛才能配上。
虞念絞盡腦汁地回想原劇情,即便是女主,似乎也從未見到過白玉衡的眼睛。
“殿下在看臣。”他陡然說了句陳述句,差點(diǎn)將發(fā)呆的虞念嚇出一身汗。
“你、怎么知道?”
虞念不怎么會說謊,聲音磕磕絆絆,雪白的臉上都紅了一些。
“雖然臣看不到,但能感受到殿下的目光。”男人微微偏過頭,好像是在看著她。
虞念尷尬笑了兩聲。
“殿下是休息好了嗎?”
她沒有!
“我覺得我還”
“殿下,時不待人。”國師珊珊然起身,將虞念想要拖延的話徹底堵住,就好像拒絕他是一種過錯。
虞念再次開始練習(xí)舞蹈動作,心底卻淚流滿面。
“國師,我覺得練舞不是一天就能成的,”虞念雙臂舉平,卻感覺自己抖的和篩子一樣。
男人微微側(cè)過頭,銀白長發(fā)如潑墨般鋪灑,柔順的像是華麗的錦緞,泛著柔和的光澤,側(cè)臉線條流暢的像是精心雕琢一般。
“殿下請說,臣在聽。”
虞念眨了眨眼睛,委婉道:“國師有沒有想過,我根本不是練舞的料?”
她覺得再這樣練下去,自己明天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都是個問題。
“陛下說,殿下天資聰穎,只要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功。”他說話間,又將虞念抖著掉下來的手臂往上抬了抬。
眉間輕蹙:“殿下體質(zhì)差了些,不過臣相信,只要殿下有決心,一定能練好。”
虞念覺得這不是決心不決心的事情,“國師,不如今日我們先練兩個小時,明天三個小時,依次增加,你覺得怎么樣?”
白玉衡的臉上露出不贊同,“今日事今日畢,明天臣自然會教殿下其他內(nèi)容。”
虞念咬咬牙,又憑借自己脆弱的意志力堅持了一會兒,然后身體忽然失去平衡的朝身后倒去,她的手臂甚至酸疼的無法迅速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緩沖保護(hù)地倒下去。
“殿下!”白玉衡未曾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迅速俯下身伸手要去拉住虞念。
虞念慌亂之中,直直跌落下去,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毛茸茸的厚軟毛發(fā)將她完全包裹,淡淡的冷香在鼻尖縈繞著。
虞念下意識捏了捏這一大團(tuán)雪白的毛發(fā),好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
她抬眸間,望見——
飄逸若銀河的三千銀絲在空中水波蕩漾般漂浮,銀色碎發(fā)獵獵翻動,男人眉間蹙起,像是捧著寒冬的雪,六根巨大的雪白蓬松尾巴從他身后伸出,將虞念纏繞束縛,托舉護(hù)住了她差點(diǎn)受到二次傷害的屁股。
國師的獸形是什么?
虞念心底好奇的不得了。
“殿下,臣要將尾巴收起了……”白玉衡頓了頓,神色淡然中藏著一絲局促:“還請殿下將手從臣的尾巴上收回。”
虞念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毛茸茸的大尾巴。
毛量這么柔軟厚實(shí),手感也比那只大肥貓的好上許多倍。
虞念還在心底猜測國師的獸形,渾然沒有注意到收回尾巴后的男人白皙的耳根泛著極淺的粉。
“今日是臣考慮不周,差點(diǎn)導(dǎo)致殿下受傷,臣心有愧疚,這是體魄丹,吃完后能夠使體力恢復(fù)、神清氣爽。”白玉衡的掌心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小藥丸。
虞念接過后直接放進(jìn)了嘴里,居然入口即化,瞬間一股暖流從她的經(jīng)脈流動四肢,酸澀感立即消散。
她又抬了抬手臂,居然沒有絲毫疲累感。
國師你有這好東西怎么不早拿出來?害得她剛剛累死累活的,兩輩子都沒有經(jīng)受過這么大的運(yùn)動量。
“今日的學(xué)習(xí)到此為止,臣離開后請殿下勤加練習(xí),明日臣會檢查。”白玉衡道。
“檢查?”怎么還有課后作業(yè)?
虞念有些懵。
國師淡淡點(diǎn)頭,道別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不知為何,虞念總覺得國師離開的身影有些倉促。
向來冷靜自持的國師大人,近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如此慌忙,他掌心沁著熱汗,壓制住渾身的燥熱從皇太女的宮殿離開,強(qiáng)行維持著步履平穩(wěn),直到走到無人知曉的幽徑,他才找到一顆巨樹靠住。
“怎么會這樣……”一向莊重的國師大人,此刻衣衫不整的躲在樹后,體內(nèi)如同烈火燃燒的陣陣燥熱感久久不滅,哪怕他強(qiáng)行用冰系異能將額頭和脖頸覆蓋住一層薄冰,也無法阻擋住體內(nèi)的熱意。
分明是他不喜的人,為何他會突然這樣失控?
壓抑了幾年的情熱忽然迸發(fā),如同火山炙烤將他的理智和冷靜一遍遍灼燒。
“還有幾日就是祭祀了,這可是帝國一年一度的大節(jié)日,你說皇太女會去跳祈福舞嗎?”
細(xì)細(xì)碎碎的交談聲在這條幽徑上響起。
樹干后,細(xì)微的衣服摩挲聲瞬間停住,冷白如玉的手指一晃而過,將遺落的衣角拉回。
“誰知道呢,皇太女跳和不跳有什么區(qū)別,反正女王這么喜歡她,皇位遲早是她的。”
“哎,要我說,皇太女就是脾氣太差了,精神力也不如大皇女高,你說女王為什么這么寵愛她?”
“噓!別說了,小心隔墻有耳!”“我剛剛好像聽見附近有別人!”
“誰這么無聊來這里聽悄悄話啊,一點(diǎn)素質(zhì)都沒有!”
兩個獸人小聲交談后,匆匆離開。
許久后,樹后才再次傳來衣服摩挲的聲音。
素色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