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城遞過來一杯溫熱的牛奶,那乳白色的液體在杯子里輕輕晃動,散發(fā)著絲絲熱氣,熱氣帶著淡淡的奶香鉆進祈云昭的鼻腔。
祈云昭卻絲毫沒有接過的意思。
她此刻滿腦子都是“江明城…又是江明城…”,這名字像尖銳的魔音般在她耳畔不斷回蕩,揮之不去,攪得她心神不寧,心臟也跟著亂了節(jié)奏。
他無處不在的影子,仿佛一團漆黑的迷霧,讓她本能地感到不安,后背泛起一層細密的冷汗。
車廂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那清幽的香氣原本該像輕柔的紗幔般讓人心緒平靜,此刻卻更像一張無形且黏膩的網(wǎng),將她緊緊束縛,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
“昭昭,有些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江明城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像是在陳述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
那嘆息聲在安靜的車廂里,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一圈圈不安的漣漪。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燈光下,泛黃的紙張顯得格外刺眼,紙張邊緣微微卷曲,像是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這是唐冷冷的領養(yǎng)文件。”
祈云昭接過文件,指尖觸碰到紙張的瞬間,一股涼意直竄心底,那紙張粗糙的質(zhì)感摩挲著她的指尖,仿佛在傳遞著未知的寒意。
她快速瀏覽著文件內(nèi)容,目光最終停留在“福利院火災”幾個字上。
當年那場大火,熊熊的火焰仿佛還在她腦海中燃燒,噼里啪啦的燃燒聲震耳欲聾,滾滾濃煙彌漫在空中,刺鼻的焦糊味讓人作嘔。
那場大火幾乎奪走了所有孩子的生命,只有唐冷冷幸免于難,也正因如此,他被現(xiàn)在的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原來,唐冷冷為了獲得養(yǎng)父母的收養(yǎng),為了在娛樂圈獲得更多關注,精心策劃了這場火災。
平日里,他總是用溫柔的笑容、體貼的話語來偽裝自己,騙過了所有人。
“當年那場火災……”江明城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是唐冷冷故意制造的輿論熱點。”他話音剛落,猛地將手中的領養(yǎng)文件撕得粉碎,紙片像潔白的雪花般紛紛揚揚飄落,落在祈云昭的臉上、身上,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霜,輕輕觸碰著她的肌膚。
“什么?!”祈云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唐冷冷,那個在她心中一直溫柔體貼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又無力辯解。
此前,劇組場務主管蘇晚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
江明城拿出文件時,車窗外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窺視。
突然,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空氣,“他在篡改日期!”蘇晚,劇組的場務主管,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車旁,她指著江明城,神情激動,滿臉漲得通紅,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那份文件,我見過原件!日期根本不是這樣的!”
祈云昭的大腦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shù)只蜜蜂在飛舞,耳朵里充斥著混亂的聲音,讓她的頭愈發(fā)疼痛。
她感覺自己像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被真相和謊言裹挾著,分不清方向。
她踉蹌著回到自己的公寓,思緒紛亂如麻。
她想起唐冷冷曾經(jīng)送給她的一份劇本,那是他精心挑選的,說是要和她一起出演。
劇本已經(jīng)被燒焦了一角,像是經(jīng)歷過一場浩劫,燒焦處的紙張烏黑且卷曲,散發(fā)著淡淡的焦糊味。
她無意識地撫摸著燒焦的邊角,突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那是一個微型定位器。
祈云昭的心臟猛地一沉。
她立刻用手機掃描了定位器上的二維碼,追蹤到定位器的信號源——江明城的辦公室。
夜色深沉,窗外的月光被烏云遮擋,只透出微弱的光,像鬼魅的眼睛。
祈云昭驅(qū)車來到江明城辦公樓下。
她偷偷潛入辦公室,卻看到江明城正站在碎紙機旁,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文件上赫然寫著“祈云昭親生母親”幾個字。
江明城將文件塞進碎紙機,按下啟動鍵,文件瞬間被絞成碎片,碎紙機嗡嗡的運轉(zhuǎn)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祈云昭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江明城,他到底在隱瞞什么?
就在這時,沈清歡出現(xiàn)了。
她手里拿著一個全息投影儀,投射出一段影像。
影像中,是唐冷冷墜樓前錄制的視頻。
“如果江明城說福利院火災是我策劃的,”唐冷冷的聲音虛弱而堅定,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回蕩,“證明他掌握了云昭母親的死亡真相。”
“真相……”祈云昭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
沈清歡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那溫暖的觸感傳遞過來,“昭昭,”她輕聲說道,“你還好嗎?”
祈云昭搖了搖頭,感覺喉嚨里像堵了一塊石頭,什么也說不出來。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辦公室里,江明城的辦公桌上有一個閃爍著微弱光芒的神秘信號裝置,似乎與唐冷冷病房有著某種聯(lián)系。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兩個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一把抓住蘇晚,將她拖向門外。
蘇晚拼命掙扎,高跟鞋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像一只困獸的絕望嘶吼,那聲音尖銳得讓人耳膜生疼。
“地下室……地下室有唐冷冷的……”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戛然而止,只留下走廊里逐漸遠去的掙扎聲和拖拽聲。
祈云昭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地下室?
唐冷冷?
這兩個詞像兩道閃電,在她腦海中炸裂開來。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猛地轉(zhuǎn)身,朝著辦公室角落里那扇不起眼的鐵門沖去。
鐵門上了鎖,祈云昭一腳踹了上去,“砰“的一聲巨響,鐵門應聲而開,那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一股潮濕腐敗的氣味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檀香味,令人作嘔,那氣味鉆進鼻腔,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如墜冰窟。
數(shù)百個骨灰盒整齊地排列在架子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
每個骨灰盒上都刻著一個娟秀的“昭”字,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森森的白光,像無數(shù)只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那冰冷的白光刺痛了她的雙眼。
祈云昭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全身。
這…這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刻著“昭”字的骨灰盒?
“喜歡嗎?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江明城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聲音像冰碴般刺進她的耳朵。
祈云昭猛地轉(zhuǎn)身,看見江明城正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手術刀,刀尖抵在她的喉嚨上。
手術刀的冰冷觸感讓她瞬間清醒過來,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那冰冷的金屬貼著皮膚,讓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你…你干什么?”祈云昭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出是她自己的聲音。
江明城冷笑一聲,“你母親是唐家私生女,當年故意縱火想嫁禍給我父親,害得我家破人亡。”他頓了頓,語氣更加陰冷,“這些,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你胡說!”祈云昭怒吼道,她不相信,絕不相信!
她的母親,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從身后傳來。
祈云昭猛地回頭,看見唐冷冷正倚靠在墻角,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起皮,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鮮血已經(jīng)滲透出來,觸目驚心,那殷紅的鮮血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冷冷!”祈云昭驚呼一聲,想要沖過去,卻被江明城一把抓住。
“別動!”江明城將手術刀更深地抵進祈云昭的喉嚨,一絲鮮血順著刀鋒流了下來,那溫熱的血液滑過肌膚,讓她感到一陣刺痛。
“你要是敢動一下,我就殺了她!”
唐冷冷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祈云昭,
江明城看著昏迷的唐冷冷,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唐冷冷,你以為你還能阻止我嗎?一切都太晚了!”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祈云昭,眼神中充滿了瘋狂,“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
就在這時,想起之前在一些對話中曾暗示陸思遠與這件事情有關,陸思遠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江明城身后……陸思遠打開了唐冷冷病房的保險箱,十八個火漆封印的請柬,依次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