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內聞徉喝下營養液后終于醒了。
“你感覺怎么樣了?”昭誨擔心的問。
“沒事,還好。”聞徉深呼吸幾口氣,轉了轉自己的右手,跟昭誨訴說自己初次操控機甲的感受,“你不知道我的手有多重!感覺快炸了一樣!”
“這么難?”昭誨聽了,有點好奇。
“也不是難吧,就是感覺身上穿了層超級重的盔甲。”聞徉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感受,“要不……你去試試?”
“啊?真的嗎?不好吧。”昭誨嘴上拒絕著,神情卻是躍躍欲試。
昭誨也沒有多挑挑,直接進入敏捷型機甲,閉眼去感受機甲所有部位,慢慢覺得自己的身體跟機甲融合在一起,才試探性的動了動右手。
確實如聞徉所說,右手好像被巨石碾壓,一點兒勁都使不上來。昭誨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注意力無意識發散,慢慢將手放下。
出了艙門,昭誨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差點喘不上氣來。
聞徉及時遞給一瓶營養液:“是吧?”
昭誨沒力氣的點點頭。
真的好重!
聞徉扶著昭誨準備回去休息,路過地上幾本書時,頓了一下,彎腰撿起。
第二日,兩人雖腰酸背痛,卻還是早早到了訓練室。見梵師沒來,尋了處角落坐下看書。
梵師進門后先是挑眉,心情難得愉悅:“今天開始練習操控機甲,一直到跑起來為止。”
聞徉和昭誨各自進入機甲,準備釋放精神力時,聽見梵師說:“先慢慢釋放精神力,聚集到機甲胸前的晶核里。機甲是由你們自己的意識驅動,不要用身體去帶動機甲,要讓機甲跟隨你們的想法。”
兩個人放松下來,任由精神力帶領自己游走在機甲的各個零件。
聞徉微微睜眼,邁出第一步,卻不再像昨天那樣沉重。
與此同時,昭誨也踏出了第一步。
梵師看著眼前兩架動作像是被放了慢鏡頭一樣的機甲,眼底是止不住的興奮和贊賞。
機甲內的聞徉滿頭大汗,剛抬一只腳就累的她氣喘吁吁,還沒等她放穩便傳來一股失重感,猛的向前栽去。
倒下時感覺整架機甲如千斤重擔壓在了身上。
昭誨也好不哪兒去,聽到聞徉摔倒的巨響,也只能抬頭看一眼,行動艱難。
兩個人就這樣在你摔倒,我爬起來;你爬起來,我又摔倒之間反反復復。
一天過去,別說跑了,光是連走都沒走上三步。
梵師讓她們自覺點,半個月之內要是再這樣,就讓她們滾蛋。
為了不被滾蛋,聞徉和昭誨幾乎是住在了訓練室,每日每夜的練習,期間梵師也沒來看過。
“靠!煩死了!”這是聞徉摔倒的不知道多少次了,臉上、身體上都是淤青和傷口。
聞徉干脆擺爛了,直接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這么久了也只能勉勉強強的走,更何況走的跟個失心瘋一樣七扭八歪的。
昭誨也煩的不行,跟著躺了下來。
她隱隱意識到這一個月不僅是學習操控機甲這么簡單,肯定還有別的。
尤其是晚上隱隱傳來的歡呼聲更讓她感到不安。
聞徉心中憋著一股氣,忍著難受,又無處發泄。
這時,昭誨開口:“你說他們這么迫切地想要我們學習機甲是為了什么?”
他們愛為了什么什么,聞徉現在煩的很。
但還是壓住心底的躁意,悶聲回:“不知道。”
昭誨自顧自的說:“我來來回回翻了那些書很多次,發現了一件事——有人想重組機甲。”
“重組機甲?”聞徉被吸引了注意。
“其實也不算是重組機甲吧。”昭誨仔細回想了一下書里內容,說出了她的看法,“就是……那個機甲師試圖讓機甲自己動?”
“自己動?”聞徉一聽,回想了一下那幾本書的內容,問道,“那成功了嗎?”
昭誨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我也發現了一件事。”聞徉現在不煩了,想聊天,“那些書的作者應該是同一個人,估計還是個機甲師,他想把機甲改造成初代那樣。”
“初代?怎么說?”昭誨沒明白。
聞徉打開機甲艙門,示意昭誨也出來,然后掏出了之前拿走的《機甲的改造與重塑》那本書,翻開指給她看:“這書是拼接的,這些用詞簡單明了的是一個人,而這些講的跟官方發布的應該是這本書本來的內容。”
昭誨認真讀了讀,發現確實是這樣,難怪有的時候感覺口吻不一樣。
聞徉接著科普:“最開始人們操控機甲是用精神力直接控制,但是這種方法比較耗費精神力,再加上有的人等級高,有的人等級低,就更難了。后來有人發現蟲族體內的晶核可以作為媒介,只要灌入部分精神力就能驅動機甲,又簡單又省力。但晶核總有消耗完的時候,所以我猜你說的讓機甲自己動應該是讓機甲回到最開始那樣。”
“……讓沒有電池的玩具車自己跑?”昭誨一句話總結。
聞徉品了品這句話,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昭誨看了看書,又看了看身旁的機甲,目光落在機甲胸前亮晶晶,發著光的“電池”。
“聞徉啊。”昭誨有點奇思妙想,“你說我們要不要試一下不用電池,直接發電?”
“直接發電?”聞徉跟隨昭誨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機甲上,福至心靈的對上了她的奇思妙想,“……直接給玩具車充電,然后用手推出去?”
“yes!”
聞徉思考了一下可行性,覺得邏輯上沒什么問題,只要先讓玩具車有了電,那么手動和自動都能讓玩具車跑起來。
反正現在已經卡在這兒了,倒不如多嘗試嘗試,萬一能行呢:“那我們試試!”
說完,兩個人迅速回到機甲內,將精神力以自身為原點直接擴散到整個機甲,慢慢的,她們腦海中的影像不再是機甲的焊接線,而是自己身體的影像。
仿佛自己沒有籠罩在機甲艙內,而是像跟機甲徹底融合了,緊密貼合著她們的軀體。
她們試著動了動手,發現并沒有之前那種難以掌握的失衡感,反而自由輕松許多,接著邁出一步,又一步。
機艙內聞徉和昭誨汗水直流,精神高度集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然后試探著小跑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
跑起來了!
聞徉心中激動的不行,但沒有跑幾步就感到大腦極度缺氧,空氣好似被抽取的干干凈凈。撐著最后一口氣打開艙門,脫離機甲。
果然,直接用精神力操控機甲確實很耗力。
聞徉仰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眼神瞥向一旁還在機甲內的昭誨,有點擔心:“昭誨,你感覺怎么樣了?”
下一秒,昭誨喘著氣從機甲內滑出來,隨便搖了搖頭,也不管聞徉看沒看見。
跟被吸了精氣一樣。
一時間整個訓練室內只有她們呼吸新鮮空氣的聲音。
包房內的Dawn通過監控看清了一切。
右手來回把玩著品酒的杯子,神情掩蓋在面具之下看不真切,眼神卻直直盯著監控屏幕許久,久到梵師以為他醉了。
“……Dawn?”
“還真讓她們看出花兒來了。”Dawn低聲輕笑,聽著有點愉悅也有點悵然,“梵師,去逼一逼她們,太順利也不是什么好事。”
梵師看了看監控里那兩個丫頭,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又望著Dawn的背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嘆了口氣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