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上就派人將小熹寧送到即墨子的醫館,回來西丘那么久,這是小熹寧第一次得以認真欣賞到西丘都城的美,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撐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盡頭,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景色的。每個人都開心的笑著,可能他們開心的理由很簡單。
西丘的都城或許沒有東陵都城那般繁華,沒有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無數道路,也沒有那層層疊疊、數不清的屋舍,但西丘都城卻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味。
在這里,沒有森嚴的富人區與窮人區之分,整個城市宛如一個溫暖的大家庭,不分彼此,和諧共處。無論是高門大戶的貴族,還是辛勤奔波的平民,都能在這片土地上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商販們穿梭在大街小巷,毫無束縛地叫賣著,他們的叫賣聲清脆而響亮,仿佛是這座城市最美妙的樂章:“新鮮的水果,又大又甜!”“剛出爐的包子、饅頭,香氣撲鼻!”“瞧一瞧,看一看,自家做的手工藝品,精美絕倫!”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歡快的生活交響曲。
孩子們在街頭巷尾嬉戲打鬧,老人們坐在門前曬著太陽,聊著家常。商販們熱情地招呼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他們的笑容真誠而溫暖,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傳遞著生活的美好。
王上給小熹寧準備的數名丫鬟、護衛,還有那滿車的生活用品都被醫館的藥童擋在門外了,只留下了小熹寧一人。
這家小醫館位于繁華街巷中。當小熹寧走進醫館時,她看到幾張有些破舊的桌椅。在向前走的過程中,她注意到堂內的一側擺放著各種藥品木匣和編框。另一側的診室屏風也已經破舊不堪,似乎稍不注意就可能會被風吹倒。柜臺上擺放著各種藥包,微風拂過,草藥的香氣撲面而來,與外面繁忙的街市形成鮮明對比。
整個醫館里只有一個藥童,那位白發老頭不見蹤影。藥童正忙著整理藥材,對小熹寧并沒有過多的搭理。小熹寧看著這家又老又破又沒有生意的醫館,感到困惑和不解。她來這里是為了找即墨大夫治病的,但沒有人理睬她。“你好,我是來找即墨大夫看病的。”她說道。
藥童連頭也沒抬,繼續忙碌著手里的工作,淡淡地回答道:“來找即墨大夫的都是來看病的。”小熹寧愣了一下,接著說道:“那麻煩你去告訴他一聲,他知道我,是他叫我來這里治病的。”
藥童端起裝著藥材的簸箕朝后院走去,飄然說道:“等著吧,師傅忙完了就會出來的。”小熹寧感到困惑,她無法理解為什么醫館會這樣對待病人。她獨自站在空蕩蕩的醫館里等待。
在漫長的等待中,小熹寧并沒有選擇枯坐在角落,而是輕盈地起身,在醫館內四處漫步,試圖用這種方式打發時間。她的步伐輕盈而緩慢,仿佛在探索這個陌生而寧靜的空間。
不經意間,她發現了醫館角落里擺放的幾本醫術書籍。這些書籍或許因為年代久遠,封面上已微微泛黃,但它們卻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小熹寧的目光被這些書籍深深吸引,她輕輕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輕輕翻開。
她找了一個光線較好的地方坐下,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她專注地閱讀起來。醫館中的時間在安靜中緩緩流淌,仿佛也被這份寧靜所感染。除了小熹寧翻動書頁時發出的輕微沙沙聲,整個空間幾乎沒有任何其他聲響,只剩下一種靜謐而平和的氛圍。
與宮中那金碧輝煌卻也充滿繁文縟節的環境不同,這里雖然簡樸,甚至有些陳舊,但卻讓小熹寧感到一種久違的寧靜。她的心逐漸沉靜下來,全身心地投入到書中的世界。回西丘已經很久了,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內心舒坦地看書,心中沒有任何負擔,沒有宮中的權謀算計,也沒有旁人的目光審視。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那個單純而美好的時光,只有書本和知識陪伴著她。
她的眼睛在字里行間穿梭,仿佛在與古代的醫者對話,感受著他們對生命的敬畏與智慧。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打開了一扇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讓她的心靈得到了滋養。她微微抿著唇,時而點頭,時而皺眉,完全沉浸在書中的世界里,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陽光漸漸西斜,光影在醫館內緩緩移動,小熹寧卻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沉浸在醫術的世界中。這一刻,她的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滿足,仿佛找到了一片屬于自己的精神凈土。
陽光漸漸西斜,醫館內的光線也變得柔和而昏暗。小熹寧終于輕輕合上書本,微微伸了個懶腰,仿佛從一個奇妙的夢境中醒來。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滿足與興奮,顯然,書中的知識讓她收獲頗豐。
她站起身,輕輕將書放回原位,轉身時,她注意到醫館的角落里擺放著一些草藥,它們被整齊地碼放在木架上,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小熹寧的目光被其中一種草藥吸引,她好奇地走過去,輕輕拿起一片葉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就在這時,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醫師,醫師,求求你救救我!”小熹寧微微一驚,轉身看到一個滿頭是血的病人,他用一塊破布包著受傷的位置,可那一塊破布早已被染成紅色了,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沖進醫館。
小熹寧被突然的聲響嚇得一跳,她的心猛地一沉,連忙朝著醫館深處跑去,滿臉驚慌地呼喊著那個藥童:“有人嗎,有人嗎?有人需要治療,情況很嚴重!”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醫館內回蕩,帶著一絲顫抖和急切。然而,她的呼喊并沒有得到回應,醫館依舊靜悄悄的,只有她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