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瀛人盤踞的歸安城內,目丁一夫這位高級軍官為給老母親賀壽,將整座將軍府裝點得張燈結彩。朱紅的燈籠高懸,綢緞扎成的花球層層疊疊,滿是奢靡之氣,可在這喜慶表象下,卻彌漫著侵略者的囂張與壓迫。
戲班的大紅色戲箱被陸續抬進將軍府,班主陳鶴年弓著背,臉上溝壑縱橫,他一邊低聲叮囑著徒弟們,一邊用余光警惕地打量四周。蘇暖,身著繡著牡丹的戲服,身姿婀娜,神色間卻透著與這身份不符的堅毅果敢,過目不忘的本事和精通的武功,讓她有了完成任務的底氣。
隨著一陣急促的鑼鼓聲,大戲開場,戲名喚作《穆桂英大破天門陣》。蘇暖扮相俊美,一亮相便引得臺下喝彩,婉轉的唱腔在將軍府上空回蕩:“轅門外三聲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來我保國臣……”目丁一夫和一眾東瀛軍官、太太們坐在前排,目丁老夫人被簇擁在中間,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
唱到酣處,蘇暖一個眼神示意,暗藏在戲班中的幾個好手心領神會。突然,一名武生猛地將手中長槍一甩,槍尖直刺向目丁一夫。變故突生,目丁一夫身旁的護衛瞬間抽出長刀阻攔。與此同時,陳鶴年迅速拉動機關,戲臺一側的暗門打開,他帶著普通戲班成員魚貫而入,眨眼消失不見。
蘇暖腳尖輕點,如飛燕般躍向目丁一夫,手中水袖化為利刃,直逼他咽喉。目丁一夫反應極快,側身躲過,抽出腰間佩刀與蘇暖對峙。四周的東瀛士兵紛紛圍攏,將蘇暖等人困在中間。那幾個留下的好手,各個武藝高強,他們揮舞著刀槍,與敵人廝殺在一起,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
蘇暖施展上乘武功,身形靈動,每一招都攻向目丁一夫的要害。目丁一夫雖身經百戰,但面對蘇暖凌厲的攻勢,也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他一邊抵擋,一邊大聲呼喊增援。府內的東瀛士兵越來越多,局勢愈發危急。
蘇暖深知不能久戰,瞅準一個破綻,猛地使出全力,一腳踢飛目丁一夫手中佩刀,接著水袖纏上他的脖頸,用力一勒。目丁一夫掙扎著,雙手拼命抓撓,可蘇暖不為所動,眼中滿是決絕。就在這時,一名東瀛軍官從背后偷襲,蘇暖察覺危險,側身一閃,那把長刀擦著她的肩膀劃過。
蘇暖顧不上疼痛,再次攻向目丁一夫,身旁的同伴們也拼盡全力為她牽制敵人。鮮血在將軍府的石板上蔓延,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成一曲壯烈的樂章,這場刺殺,已然成為蘇暖與侵略者的生死較量,關乎著家國命運,沒有退路……
蘇暖雙眸染血,透著視死如歸的決絕,趁著目丁一夫慌亂掙扎,手中水袖狠狠一絞,只聽“咔嚓”一聲,目丁一夫脖頸一歪,癱倒在地,沒了氣息。四周的東瀛士兵見狀,紅著眼,發了瘋似的朝著蘇暖等人撲來,嘶吼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撤!”蘇暖低喝一聲,與身旁的幾個好手背靠背,且戰且退,向著戲臺后的秘道奔去。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光閃爍,將沖在最前面的敵人紛紛逼退,為蘇暖等人開路;另一個身形靈活的小伙,手持雙節棍,棍影翻飛,打得敵人近身不得,護在蘇暖身側。
眾人剛踏入秘道,東瀛士兵便追到了入口,蘇暖回首,從懷中掏出幾枚自制的煙霧彈,用力擲出?!芭椤钡膸茁晲烅懀瑵L滾濃煙瞬間彌漫開來,嗆得敵人咳嗽連連,視線也被完全遮擋。蘇暖趁機按下秘道內的機關,厚重的石門緩緩落下,將敵人隔絕在外。
秘道內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腐臭氣息。蘇暖等人不敢停歇,借著微弱的光線,在錯綜復雜的通道中快速穿行。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終于沒了追兵的動靜,可眾人依舊不敢放松警惕,又默默前行了好一段路。
等從秘道另一頭出來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抬眼望去,臨陽城那熟悉的輪廓映入眼簾。蘇暖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松。身旁的幾個好手也都面露疲憊之色,可眼中卻透著劫后余生的慶幸與自豪。
踏入臨陽城,街道上一片寂靜,偶爾有幾聲犬吠傳來。蘇暖帶著眾人,小心翼翼地朝著戲班的落腳處走去。一路上,大家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此次刺殺目丁一夫,雖成功了,可過程驚險萬分,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但蘇暖明白,這只是個開始,在這亂世之中,還有更多的侵略者等著她去對付,肩上救國的重任,一刻也容不得松懈。
蘇暖一行人剛踏入臨陽城,就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平日里少見的歡愉,交頭接耳間滿是興奮。
“聽說了嗎?山本一郎那狗東西被殺啦!”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眉飛色舞,扯著嗓子嚷嚷,“咱臨陽城可出了個大英雄!”
“可不是嘛,還有畫像呢,貼得滿大街都是,就盼著東瀛人能抓到人家,門兒都沒有!”旁邊一個買菜的大娘也跟著附和,臉上寫滿了暢快。
蘇暖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這說的正是虞夢前些時日做的事,沒想到傳到了臨陽城,這事兒還被大家津津樂道。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遮住大半張臉,生怕旁人認出自己與畫像上的人有幾分相似。
還沒等蘇暖緩過神,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歡呼:“又有好消息啦!聽說目丁一夫也死咯!”
“真的假的?那可是東瀛的高級軍官??!”有人滿臉狐疑,眼中卻透著期待。
“千真萬確!是咱們臨陽城的戲班子干的,班主陳鶴年,還有個年輕戲子,叫……叫啥來著?”
“虞夢!”人群里有人高聲補充,“就是殺山本一郎的那位!”
蘇暖身形一僵,身旁的幾個好手也都緊張起來,手不自覺地按上了腰間藏著的兵器。可周圍的百姓們,哪顧得上他們的異樣,依舊沉浸在這接連的好消息里。
幾個年輕后生興奮得滿臉通紅,聚在一起高談闊論:“這下可好,東瀛人肯定氣得跳腳,看他們以后還敢不敢在咱這兒囂張!”
“說不定啊,他們得夾著尾巴滾回東洋去!”
一位老者捋著胡須,滿臉欣慰:“好啊,好啊,咱們臨陽城,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蘇暖聽著這些議論,心中五味雜陳。她深知,這些喜悅的背后,是無數百姓對和平的渴望,也是對侵略者的深惡痛絕。而自己,既然繼承了虞夢的身份,便要扛起這份責任,哪怕前路荊棘密布,也絕不退縮。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看,那不是戲班的人嗎?”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蘇暖心跳陡然加快,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