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十字路口的全息廣告牌閃爍不定，美咲蹲在便利店的防彈玻璃后，看著自己的倒影在十二種語言的“末日促銷“標語間分裂重組。三天前在江北三院撿到的星礦碎片正在發燙，貼身藏在文胸里的位置，恰好對應心臟的刺青——那是初戀男友的名字“拓海“，如今被莉莉絲的力量扭曲成克萊因瓶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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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華抱著小葵穿過新宿御苑的櫻樹林，花瓣在量子余波中懸浮成靜止的云。女兒手腕的胎記褪去了幽藍，此刻泛著珍珠母貝的柔光，像是妻子婚戒上那顆南洋珠的投影。

“爸爸...亮...“小葵突然指向天空。林振華仰頭，看見月亮碎成了十二塊不規則的幾何體，每塊鏡面都映出不同時間的東京塔——其中一塊顯示的是二十年前京都大學爆炸當天的景象。

樹影中傳來沙沙聲。退役自衛官大島拖著武士刀走來，刀尖在鵝卵石小徑上刮擦出貝多芬《月光》的節拍。“你的小公主把月亮弄碎了。“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條形碼，“白玫瑰零號實驗體，前來回收錯誤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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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用口紅在玻璃上畫下第七個錯誤公式時，自動門突然叮咚作響。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嬰兒沖進來，身后追擊者的軍靴聲如鼓點迫近。

“求求你...“林振華的眼鏡片裂成蛛網，這讓他想起妻子臨終時呼吸面罩上的冰花，“保護她三分鐘。“

美咲的鏡頭本能對準嬰兒。取景框里的小葵正在吮吸拇指，瞳孔中流轉的拓撲圖形讓她想起早逝的妹妹——那孩子死于一種罕見基因病，臨終前總說能看見“發光的質數蝴蝶“。

“躲進冷庫！“她掀開收銀臺暗格，這是上周發現的走私通道。當林振華彎腰鉆入時，美咲瞥見嬰兒襁褓里露出的金屬光澤，那是半截刻滿ζ函數的鈦合金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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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庫的低溫讓林振華想起妻子火化那天。他蜷縮在凍肉箱之間，小葵的體溫是唯一的暖源。量子殘影在眼前閃爍：妻子用化療輸液管擺出黎曼猜想圖形；實驗室的小白鼠在星礦輻射下長出克萊因瓶狀脊椎；還有那個雷雨夜，秦明渾身纏著數據流繃帶出現在停尸房...

“媽媽...“懷中的小葵突然呢喃。林振華渾身劇震——妻子去世時孩子尚未出生。他顫抖著解開襁褓，發現嬰兒后背浮現出妻子筆跡的歌詞：“月光是未完成的賦格曲，每個休止符都藏著質數的嘆息。“

冷庫門突然被劈開。大島的武士刀挑飛一包冷凍餃子，肉餡在空中劃出心形曲線。“交出來，“刀尖抵住林振華的喉結，“這孩子是莉莉絲最好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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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貨架在打斗中傾覆，膨化食品包裝袋炸開的碎屑組成黎曼猜想圖示。美咲舉著星礦碎片，突然明白這就是直播時山崎尸體晶化的源頭。她想起拓海教過的摩斯密碼，用高跟鞋在瓷磚上敲擊出“SOS“節奏。

量子共振引發的藍光中，貨架上的罐頭開始懸浮。金槍魚罐頭撞向大島的太陽穴，菠蘿汁在武士刀上腐蝕出質數孔洞。美咲趁機拽起林振華沖向后門，卻發現防火卷簾門扭曲成莫比烏斯環。

“這邊！“穿JK制服的少女踢翻飲料冰柜，露出地下通道——這是她上周發現的鏡傀走私路線。三人跌入黑暗時，美咲聽見懷表鏈斷裂的脆響，星礦碎片墜入深淵的藍光像極了拓海車禍那晚的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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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的應急燈年久失修，光影斑駁如老電影膠片。穿水手服的少女自稱千夏，脖頸掛著改裝過的蓋革計數器。“我在找姐姐，“她調試著掌心的全息地圖，“她變成鏡傀前在涉谷站工作。“

林振華突然僵住。千夏投影出的地鐵員工檔案里，赫然是妻子年輕時的證件照——二十年前的實習記錄顯示，她參與過東京塔的十二面體時鐘校準。

小葵的哭聲在隧道引發共振。巖壁滲出焦糖味液體，逐漸凝成黑紗少女的輪廓。“真感人，“莉莉絲指尖纏繞著千夏姐姐的工牌，“但月光奏鳴曲...該進入終章了。“

美咲的直播手機突然自動開機，滿屏彈幕都是同一句話：【認知污染完成度97%】。當她抬頭時，發現千夏的瞳孔變成了玻璃質地，正在倒映出十二個碎裂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