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黑色漩渦已擴張至覆蓋整個天際。邵妄瑾的玉佩懸浮在咖啡館屋頂,釋放出的藍光與黑霧形成鮮明分界。十二人小隊沿著藍光指引的路徑突進,所經之處,地面滲出的黑色菌絲如遭火燎般蜷縮退避。
“左翼出現孢子聚合體!“外賣員小李的摩托一個急剎,后座上的脈沖裝置自動轉向,射出一片電網攔住撲來的黑色觸須。
邵妄瑾沖在最前方,改裝過的咖啡研磨機在手中嗡嗡作響。當第一波人形黑影從街角涌出時,他按下開關,超細研磨的圣鹽粉末呈扇形噴射,將黑影打成篩子。
“三點鐘方向,高層狙擊手!“銀狐突然大喊。
林芷馨頭也不抬地擲出激光筆,張教授立即用改裝過的顯微鏡調焦器折射光束。光線在建筑玻璃間七次反射后精準命中樓頂的黑影狙擊手,將其化為灰燼。
“漂亮的多重折射。“張教授推了推眼鏡,“和前世在玄光陣里的配合一樣。“
越接近咖啡館,阻力越大。柏油馬路已完全被黑色菌絲覆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活物上。陳醫生的鎮靜劑噴霧形成保護氣膜,暫時抑制腳下菌絲的活動。
“還有兩百米!“林芷馨看著平板上閃爍的紅點,“但空間扭曲指數已經超過臨界值!“
整條街道突然如橡皮筋般拉伸扭曲,兩側建筑像融化的蠟燭般倒塌。銀狐猛地拉開眾人,一發圣鹽榴彈轟向道路中央。爆炸產生的藍火中,隱約可見一個正在成形的空間裂隙。
“它們要提前打開通道!“
邵妄瑾突然沖向裂隙,手中咖啡因燃燒彈的引信嘶嘶作響。在躍入裂隙前的瞬間,他回頭看了眼林芷馨,嘴角勾起前世那個她熟悉的微笑。
“不——!“林芷馨的尖叫與爆炸聲同時響起。
藍白色火焰從裂隙內部爆發,將整條街道的黑色物質焚燒殆盡。沖擊波掀翻了所有人,等林芷馨掙扎著爬起時,裂隙已消失不見,只有邵妄瑾的玉佩靜靜躺在焦土中央。
“他...?“小李不敢問完。
林芷馨顫抖著拾起玉佩,突然發現上面多了道裂痕——形狀與前世邵妄瑾犧牲時碎裂的那塊一模一樣。
天空中的黑色漩渦突然劇烈抖動起來,無數光之裂縫在其表面蔓延。當第一束真正的陽光穿透云層時,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現在!“
林芷馨瞬間會意,將玉佩高高舉起:“全體攻擊漩渦中心!“
十一件武器同時開火,圣鹽、電磁脈沖、激光束匯聚成洪流注入玉佩。玉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如利劍般刺入漩渦核心。
黑色漩渦如鏡子般破碎,漫天黑晶在陽光下蒸發成霧。城市各處的黑色物質同時僵直,繼而化為無害的塵埃。當最后一絲黑霧消散時,渾身是血的邵妄瑾從虛空中跌出,被銀狐一把接住。
“通道...永久封閉了...“他咳著血沫說道,“用...咖啡因和圣鹽...做了個...自毀程序...“
林芷馨跪在他身邊,醫用噴霧不要錢似的往傷口上灑。張教授檢查后松了口氣:“沒事,都是皮外傷。這小子把自己做成了活體封印器。“
遠處傳來警笛聲和人群的歡呼。小李突然指著天空:“看!“
一只麻雀落在焦黑的電線桿上,歪頭梳理羽毛——這是四天來第一只敢落地的鳥類。陽光重新普照大地,咖啡館的藍光漸漸收斂,最終變回那塊普通的玉佩。
銀狐幫邵妄瑾包扎傷口:“結束了?“
“暫時是。“邵妄瑾望向正在檢查裝備的林芷馨,“但只要有咖啡和鹽,我們隨時準備著。“
林芷馨回頭看他,嘴角揚起久違的狡黠笑容:“別忘了還有小蘇打——我發明了孢子中和劑的新配方。“
十二人相視而笑。在他們身后,城市開始復蘇,而普通人永遠不會知道,這場“極端天氣危機“的真實面目,以及那些用咖啡器具拯救世界的守護者們。
三年時間——
清晨的陽光透過咖啡館新換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邵妄瑾站在吧臺后,手指輕輕撫過嶄新的咖啡機——這臺機器表面刻著細密的符文,是張教授根據“極端天氣事件“后大家恢復的記憶設計的。
“您的拿鐵。“他將咖啡推向常客,杯中的拉花是個完美的閃電形狀。
門鈴輕響,林芷馨拎著公文包走進來,西裝外套下隱約可見掛在腰間的改裝激光筆。她朝邵妄瑾點點頭,徑直走向角落的座位——那里現在安裝了隱藏式的電磁屏障發生器。
“今天的加密簡報。“她放下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城市重建進度的三維地圖,幾個紅點標記著殘留的微弱能量波動。
邵妄瑾擦拭著咖啡杯,目光掃過店內:外賣員小李正和同事討論新的配送路線,他們頭盔里裝著孢子探測器;張教授在窗邊批改論文,手邊放著能監測空間波動的特制眼鏡;就連看似普通的老太太顧客,手杖頂端都嵌著一塊圣水晶。
咖啡館已經成為一個隱形的指揮中心,而表面上,它仍是那條安靜街道上的普通小店。
“三號點位又出現異常讀數。“林芷馨抿了口咖啡,聲音很低,“像是有人在收集殘留的黑色晶體。“
邵妄瑾將磨好的咖啡粉裝入濾器:“銀狐去調查了?“
“嗯,帶著新研發的追蹤器。“林芷馨展示了下腕表,表盤上有個閃爍的小紅點,“用咖啡因和圣鹽合成的,能在三百米內感應到孢子活性。“
后廚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小林的驚叫。邵妄瑾快步走去,發現新來的實習生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動運轉的磨豆機——它正按照某種復雜的節奏研磨咖啡豆,而電源根本沒插。
“又、又來了!“實習生結結巴巴地說,“這些機器最近老是...“
“電壓不穩而已。“邵妄瑾面不改色地按下隱藏開關,磨豆機立刻停止運轉。他瞥了眼藏在咖啡豆桶后面的靈能探測器,指針輕微晃動——這是銀狐警告過的“能量回溯“現象,說明兩個世界間的屏障還沒完全穩定。
回到前廳時,林芷馨正在接電話,表情逐漸凝重。掛斷后,她在平板上調出一段監控視頻:某處建筑工地地下,黑色菌絲正沿著鋼筋緩慢生長。
“第七個點位。“她將畫面轉向邵妄瑾,“模式分析顯示,它們在重建那個七芒星陣。“
邵妄瑾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行人匆匆而過,絲毫不知陰影中的威脅。他取出藏在收銀機下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所有覺醒者的聯系方式。
“今晚打烊后開會?“他輕聲問。
林芷馨點頭,將最后一口咖啡飲盡。杯底殘留的咖啡渣形成一個奇特的星形圖案,她若有所思地轉了下杯子。
“對了,“臨走時她突然回頭,“張教授說今晚帶新研制的結界發生器來。“
門鈴再次響起,新的顧客涌入。邵妄瑾微笑著接待每一位客人,同時留意著天花板上新裝的靈能感應器。在普通人眼里,這只是一個悠閑的早晨;但對守護者們而言,新一輪的守望才剛剛開始。
咖啡館的招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誰也不會注意到那個小小的符文標記——那是用咖啡漬畫成的守護咒印,正默默散發著溫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