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不忍心道:“是縣令大人要提審你們,那個姓趙的秀才寫了訴狀,你們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唉,你們這兇多吉少了!”
他們還想多吃了幾個那什么雞呢,怎么人就要被帶走了。
天道不公啊,就不能多關(guān)他們幾天么。
“哦,知道了?!绷植实酒鹕恚牧伺钠ü?,一臉無謂。
兩獄卒見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便再次提醒,“你們別跟縣令硬剛,人家說啥就是啥?!?/p>
只要活著就行,至于其他都是小事。
“多謝兩位小哥!”林彩蝶塞給兩人一些小面包,算是感謝。
一行人穿過陰暗潮濕的牢房,走到陽光下,渾身暖暖。
啪~
林彩蝶剛站定,余縣令一拍驚堂木,周圍吵鬧的人立馬安靜下來。
林彩蝶和周生四人被押跪在地上,而趙恒卻站在一旁。
神情得意,“多謝余縣令答應(yīng)小人公開審案的要求,您愛民如子,定能還小人清白。”
說著就開始讀自己的訴狀,不得不說他這個秀才還是有點水準(zhǔn)的。
用詞犀利不說,還用上了特別通俗易懂的語言,一通訴狀讀下來,看熱鬧的百姓已經(jīng)對趙恒感同身受。
“這周家人也太不要臉了,老這樣纏著人家,這不是耽誤人家的前途么。”
“怎么能打人家秀才公呢?你看給人打的鼻青臉腫的?!?/p>
“那姑娘看著人模人樣,臉皮咋就那么厚呢?!?/p>
“這種人就該讓縣太爺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
趙恒愈發(fā)得意,他今天要求公開審判,就是為了狠狠打周水的臉。
讓周家人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經(jīng)此一事,他們往后肯定不敢再招惹他,甚至還會乖乖像往常一樣給自己送銀子花。
“基于周家以上重重惡行,尤其他們目無王法打爆我的腦袋,我要求賠償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3000兩,并公開賠禮道歉。”
周生小聲嘀咕,“啥腦袋啊,那么值錢?!?/p>
趙恒上前一步,俯視著他,“周生你剛說什么?不愿意賠償?你這是藐視王法,連縣太爺?shù)脑挾疾环旁谘劾铮俊?/p>
高帽子一戴,周圍的百姓只覺的后背發(fā)涼,好可怕的罪名。
林彩蝶拉了拉周生,“大丈夫能屈能伸,別跟人硬來?!?/p>
硬來他們也打不過這么多衙役,自然只有吃虧的份。
她抬頭看著趙恒,嘴角掛著假笑,“趙秀才,我相公剛才說他同意你的所有要求?!?/p>
田淑珍急了,“咱家沒有那么多銀子啊?!?/p>
就算有,那也不給他。
周水不自覺紅了眼,“娘,都怪我,我給家里添麻煩了?!?/p>
趙恒得意的都快飛起來了,早知道周家人這么好對付,他這么多年就應(yīng)該多要點。
他滿意道“好,那這3000兩銀子,你們打算怎么給我?要是你們賠不起,可以給我寫個借條,每月還一點,直到還清為止。”
他當(dāng)然知道周家沒有這么多銀子,他的目的就是每月獲得一筆進項。
周老頭還不起,不還有周生和林彩蝶賺錢么,他們還挺能折騰,那什么開運面可沒少賺。
他們要是還不起,下面不是還有兩丫頭和小子么。
反正,他就是要周家世世代代都為他打工,賺的錢都補貼給他,這就是他對周家的終極報復(fù)。
趙恒笑的的見牙不見眼,就聽林彩蝶又道:“但是我們沒這么多錢,為了讓秀才公您解氣,您要么打爆我娘的腦袋,要么把我們關(guān)進大牢吧。”
她攤手,就是一副沒錢且不想還的無賴樣。
田淑珍一拍胸脯,“就按我兒媳婦說的做,來吧,你來打爆我的頭吧,打死我我也認(rèn)了?!?/p>
說著便將腦袋杵到周生跟前,一副受盡委屈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林彩蝶順勢抹淚道:“我們小老百姓胳膊擰不過大腿,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說著就要去撞柱子,周生趕忙一把抱住她,“別別,別這樣,你不還有我么。”
林彩蝶本來是在做戲,一聽這話瞬間生無可戀,真的想死了。
他有什么用,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要跟他綁定一輩子。
圍觀的百姓敏銳的嗅到林彩蝶話里話外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周家是被秀才公冤枉的?”
“這不明擺著么,秀才公仗勢欺人,逼的人家沒了辦法,只能一死了之。”
輿論忽然一邊的導(dǎo)向林彩蝶,趙恒看著眼前田淑珍的脖子,真想一把扭斷。
“肅靜,肅靜!”余縣令適時的拍了拍驚堂木。
他摸摸胡子看向趙恒,“趙秀才,你這腦袋真是周家人打爆的嗎?”
趙恒剛想點頭,忽然對上余縣令犀利的眼神,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硬是出不來。
余縣令淡淡看了一眼,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他的嘴臉。
趙恒感覺脖子后一陣發(fā)涼,這縣太爺看他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一個人渣?!
趕緊求助的看向秦捕頭,秦捕頭硬著頭皮為他發(fā)聲:“大人,小人可以作證,他們的確打了趙公子。”
余縣令好奇的盯著他問:“這么說你親眼看到了?作案工具是什么?”
秦捕頭可以糊弄任何人,唯獨對余縣令不敢有半句假話,那人的眼神總是帶著一副審視傻逼的樣子。
仿佛在說,你確定嗎?讓我看看你怎么編。
“回大人,小人沒親眼看到,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小人的女兒看到了?!?/p>
“好,傳秦家姑娘,秦瀟瀟?!?/p>
秦瀟瀟和丫鬟玉蓮匆匆而來,跪地道:“回縣令大人,小女子的確看見周家當(dāng)日圍著趙公子打?!?/p>
余縣令微笑道:“本官的問題是,趙公子的頭是誰打爆的?”
秦瀟瀟:“這……這不一樣嗎?”
“當(dāng)然,打人若是不見血,那頂多算是小摩擦不足掛齒,若是照著腦袋招呼,那就是想害人命,性質(zhì)自然就不一樣了?!?/p>
秦瀟瀟糾結(jié)的不知該如何開口,趙恒悄悄道:“瀟瀟,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說話也是要負(fù)責(zé)任的。”
趙恒警告她不要亂說話,他們雖然曖昧了好久,他就是天然有些不相信她。
嗯,趙恒只相信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