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煜從小的生活環境就是一個亂七八糟,老顧總帶回家的各種女人他都見過。
但只有米芙最不一樣。
在冰冷的顧家里,只有她給了顧斯煜最單純最溫暖的關懷。
福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年的米芙二十二歲,給挨了打的顧斯煜上藥的時候溫柔得像水,和老顧總吵架時還像頭小獅子的顧斯煜只在米芙面前才會變成溫順的小貓。
現在的米芙看起來還是二十二歲,但顧斯煜已經是頂天立地撐起整個顧家門面的當家人了。
物是人非的感慨席卷了福伯,讓他再一次眼角泛淚。
少爺長大了,夫人……夫人她卻瘋了,簡直判若兩人了!
米芙連忙在福伯的老淚縱橫懷念過往開始之前,客客氣氣的就準備把他請出房間。
福伯看著米芙,抽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淚,走之前仍然倔強的非要說完他憋了很久都沒地方說的話:“夫人啊,您不知道,少爺已經很久都沒有開心的笑過了。”
米芙:……
到底是誰規定的,霸道總裁的管家,是不是都必須要說出這句標準臺詞才能叫霸道總裁?
這話也許對女主有用,但對米芙沒用。
經過這么多次的任務,見多識廣的她,心比大潤發里用了十年的殺魚刀還要冷硬!
包括這一次,如果不是系統要她重新攻略男主,她才不管顧斯煜是哭是笑呢。
這么想著,米芙扶著門框點了點頭,很不走心的應聲:“哦哦,那可能是因為他生性不愛笑,問題不大。”
福伯擦眼淚的動作都頓住了。
這還是曾經那個一切以少爺為中心的夫人嗎?
她的心是殺魚刀做的嗎?
米芙看著福伯,揚起微笑:“福伯,還有事兒嗎?”
福伯還想為自家少爺說兩句,但是又想起來少爺說了,夫人現在有病,別惹她。
這下他只能點點頭,帶上門出去了。
留下米芙站在原地,側目看向那一桌子故事書,她咬咬牙,再次抄起那本《安徒生童話》,隨手翻開。
行,不就是讀睡前故事嗎?
讀就讀唄,反正每秒鐘都是算錢的,干啥不是干呢?
米芙拉了把椅子坐下,開始按照顧斯煜的意思提前預習一下,好到時候給他讀。
翻開的這一頁正好是《海的女兒》里小美人魚偷偷看著心心念念的王子,渴望能和他一起生活的部分。
故事里的王子對小美人魚的傾心和執念都一無所知,甚至連她是一條生活在海底的人魚都不知道。
米芙單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讀完了這個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但不得不說,就算是耳熟能詳,米芙在看到小美人魚寧愿變成海面上的泡沫也不想傷害王子那里時,還是合上了書。
然后,還算寂靜的夜晚。
米芙拿出了備戰高考的架勢,把這些故事書都看了一遍,還把適合拿來做睡前故事的溫情童話特意折頁做了標記。
甚至還為了配合自己那個溫柔的小白花后媽人設,在某些抑揚頓挫的讀音上圈好了重點,還特意提前自讀自錄做調整。
米芙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敬業精神給感動到了。
有點累了。
太久沒有挑燈看書,米芙感覺眼睛都有點發酸,把所有的書都順手放在旁邊準備收工。
系統適時彈出提醒:【當前總收益1,730,640,1,730,646,1,730,652……】
看著每秒都在增加的收益,米芙瞬間一激靈,疲憊全無!
雖然她已經有點累了,但干一行就得愛一行啊!
等到顧斯煜回到家,公文包和西裝外套都遞給福伯,他眼底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疲憊,一邊單手扯開領帶一邊問米芙的情況:“她休息了嗎?”
福伯在旁邊笑呵呵的回答:“夫人回來以后就在房間里看書,現在還沒睡呢。”
顧斯煜正因為公司里的蠢貨下屬而不悅,嗓音都因為開會說話多了導致比平常低沉沙啞,現在一聽米芙還沒休息,他正在解襯衫扣子的手都頓了頓。
“還沒睡?”
顧斯煜雖然嗓音微啞,疑問句末尾卻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愉悅。
昂貴的領帶被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顧斯煜解開了束縛脖頸的那顆襯衫紐扣,敞開的領口露出了一片精致白皙的鎖骨。
顧斯煜修長結實的身形被暖光的壁燈映得更加完美,他在得到福伯肯定的回答后,唇角微揚,抬起左手看了看他腕上那塊價值七十多萬的江詩丹頓手表。
“……挺晚了,我去看看她,福伯你也去休息吧。”
說完,他就直接轉身往樓上走,雖然表情看起來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平靜模樣,但顧斯煜毫無疲憊的輕快腳步已經暴露了他此時的迫不及待。
福伯拿起他扔在沙發上的那條領帶搭在手臂上,看著顧斯煜上樓的背影,沒來由的嘆了口氣:“哎……病,都有病啊。”
少爺的心病,還有夫人的……瘋病。
顧斯煜上樓的時候,米芙的房間還亮著燈,他抿了抿唇,輕輕敲了敲門。
米芙聽見敲門的聲音還以為是福伯,看童話故事看到麻木的她,脫掉了拖鞋的左腳翹在右腿上,故事書敞開著蓋在臉上,整個人幾乎是癱在椅子上的。
她疲憊的嗯了一聲:“進。”
因為福伯說了顧斯煜今晚會很晚回來,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覺得門外的是顧斯煜,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根本沒有顧及形象的意思。
當顧斯煜開門之后,看見的就是米芙癱成一團的樣子,他握著門把手,還愣了一下。
米芙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我靠,不會是顧斯煜提前回來了吧?
那他豈不是把自己這不修邊幅的樣子全看著了?
米芙抬手拿下蓋在臉上的書,試探著看向站在門口的顧斯煜。
他那張臉依舊沒有什么波瀾,一雙眸子就安靜的看著米芙,燈光把他修長的身材拉出一道影子投在墻上,畫面看起來很美,但氣氛卻尷尬得讓米芙腳趾扣地。
米芙坐正了身子,大腦飛速運轉著回憶自己當年那溫柔如水的小白花做派,準備一比一復刻。
她抬手順了順鬢邊的幾縷碎發,擠出了純潔無害的笑容,連聲音都夾了起來:“你回來啦?這么晚了,還不去休息嗎?熬夜可對身體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