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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前路遠,多指叫

第二章:天庭牌戲

我父親一共有兩個弟兄,一個姐姐,父親的年齡最大。

奶奶給父親起小名叫“銅”,二叔的小名叫“銀”,而我的三叔,自然而然的小名就叫“鐵”。

這名字起的自然毫無違和感!

而在當時的魯南農村地區,家家戶戶多生兒女的現象非常普遍。

三叔家里的房子裝修的比較好看一些,水泥砌的圍墻,南邊是一扇二米五高的氣闊大鐵門,(在當時確實算是比較氣闊的)鐵門的頂部刻畫著一些動物的圖案。這座房子座北朝南,在奶奶家的北邊。

而二叔家里的房子,裝膳的略次一些。和我奶奶家相依而建,中間的圍墻是用水泥和碎瓦砌起來的。

至于我們家的房子,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父親成家早,當時條件不好,用的是黃泥,瓦礫,碎玻璃堆砌成的一座建筑物。

雖然我并不覺得我們家的房子落魄丟人,可我總愛天真地向父親提問:“為什么我們家的房子不如二叔家的房子,二叔家的房子不如三叔家的房子好看?”父親這時候總是開懷大笑。

我并不知道這笑里是蘊含著什么樣的情緒,是對我天真無知的無可奈何,還是對現實的心懷不甘?

在我們的家里,客廳的地面是用水泥分三次平鋪的。

可能當時的裝修的技術并不如現在先進,小工(體力勞動的分類,指一些瑣碎,體力付出烈度不高的工種)不如現在的工人敬業吧。

那時候我的心里覺得很慶幸,正是因為裝修的瑕疵,給我提供了別樣的樂園————————

在我已經上了幼兒園之后,電視熒幕上正在熱播西游記,甚至有時候,我還能用家里的天線僥幸搜到動畫頻道的信號,得到動畫片《游戲王》的青睞,借此來一飽眼福。

小時候的玩具實在稀少,一封在父親手里退役的撲克牌變成了我的座上嘉賓。

家里客廳地面因為涂抹水泥并不整齊,有著顯而易見的邊界。

如果用大人的視角看這一個客廳的地面,這邊界好像繪成了一幅別有生面的疆域圖。

地面大體有三個大部分,占據半壁江山,面積最大的地方,被我稱為“天庭”,這里與“人間”有一道平整狹長的交接,像一條并不鋒利的長弧線,更像我后來上地理課的時候地球儀上的靠近赤道的經線一樣。

右下角與人間交界的地方,被我稱為“王庭”,它的形狀很像現在中國的疆域版圖加上朝鮮,韓國的疆域版圖,合在一起的樣子。

“天庭”的正下方,有一道很像南天門一樣的門戶,這也是為什么我給上面的部分起名叫“天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看到的電視劇,一方面是因為這個標志性的門戶!

再往南,還有一個南北狹長的凸起的小坡,這個地方被我稱為“驛站”。

撲克牌被我玩出了花樣,我把每張牌看做實力不同的士兵,面對著沒有精彩圖案的諸如“梅花”,“方塊”,“紅心”“片子”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也沒有想象他們的性格,只是簡單粗暴地根據他們的數字大小來規定他們的實力,根據牌的顏色是紅色還是黑色劃定他們的陣營。

數字越大,實力越強,紅色正義,黑色邪惡,除了黑桃A被我當做了“正義陣營的皇子”,其他都是正常劃分。(真的不由得感嘆,自己實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顏控狗。。。)

而J,Q,K,A,是被我設定的軍官,黑色的小王被我當成了反派的大boss。

這些撲克牌的戰斗很抽象,但也很有趣,一張實力為10的士兵在野外遇到了兩名敵人,他們的實力分別為5和8,實力為10的士兵率先發難,向實力為8的士兵發起進攻,揮動撲克牌的左前角或者右前角是他進攻的體現,實力為8的敵人堪堪阻擋了一次攻擊,經過幾番鏖戰,實力為5的敵人被10一招斃命,但是實力為8的敵人也趁機找到了10的破綻,一張撲克牌,正過來,顯示花色和數字的時候就是生存,死的時候,這張牌就“人仰馬翻”,翻過面去,變成了單調的背景。

長方形的紙牌更容易排列整齊,我喜歡把兩隊勢均力敵的紙牌放在南天門南邊進行會戰,天空中紙牌的身影紛飛,那是戰士的生命在泣血而歌,我玩的很進行,可還是會感到一些苦惱,因為戰斗總是在我的視角里部分進行,規規矩矩的回合制不符合我對殘酷戰爭的印象。

我真的想做一個擁有篡改劇情權利的觀眾,可顯而易見的是,這只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罷了。

無論是在童年的玩樂時光,還是在現實社會,都不會存在此類情況,那是上帝的特權吧。

“王庭”的地方更像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宮殿,王府。在臨近“天庭”的地方,那是實力最強的紙牌的王座,而像中國疆域翅膀的地方,我更喜歡把紙牌規整的排列在里面,那是“王庭”的精銳之師。

戰斗經常是在南天門之下進行,后來我覺得玩的乏味,把家里的馬扎也一并拿了過來。

我在想象,這個就是戰壕和箭樓的結合體,紙牌在下面的空檔的位置立著,我幻想他們手中緊握長槍,敵人前來掠陣沖鋒,他們就會有條不紊的攻擊。

而馬扎的上面,有布條的地方,我幻想紙牌手中拿著弓箭,實力越強,數字越大的紙牌,箭矢的威力也就越強。

而數字太小的3,4,之類,著實讓我尷尬,每次幻想著3,4的箭矢被對面的長官紙牌輕描淡寫地撥開,實在是有煞別的紙牌奮勇殺敵的情景,于是我讓他們變成了“小鬼子”,縱身往天空一躍,用自己的生命去和別的實力一般的紙牌同歸于盡?。ê眉一?,別的紙牌被它砸死了Orz)

現在的我,每次看到包裝半掩的撲克牌紙盒時,嘴角總會輕輕揚起,感謝這些紙牌,陪我度過了童年的時光。

紙牌翻身最后會去往“天庭”,是不是它也無力改變結局呢?

薛定諤的砂糖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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