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而已，舒錦兮倒是不在意。

等褚陽鈞把衣服遞給她，她看著他通紅的耳朵，才后知后覺，也跟著燒紅了臉。

道一聲謝后，她立刻鉆進浴室。

放水的時候，才有空拿出手機看一眼。

紀行不出意外的給她打了很多電話。

最開始是用自己的手機，后面是紀家的座機電話，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鋪天蓋地。

她那一記撩陰腳可不輕，哪敢跑回去送死？

所以哪怕周女士的電話打過來，她也當起鴕鳥，全都不理會。

紀行相關的事情全數忽略不管，倒是傅琛用秘書賬號給她發的消息，沒辦法無視。

那可是一棟別墅，一棟價值千萬的豪華別墅。

是她給傅琛當這么久的“跟”，理應得到的工資。

看著滿屏打探地址、想要約見，甚至是威脅的話，舒錦兮發去消息：“明早房管局門口見？”

得到肯定的回復后，舒錦兮沒有再看他后面發來的消息，把手機一丟，走進浴缸。

洗過澡后，舒錦兮裹著褚陽鈞的衣服在鏡子前看了兩眼，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褚陽鈞在害羞什么。

“男友襯衫啊，我好像還沒穿過。”

不過孤男寡女，她也不想拖他下水，就隔著門，讓他再借給自己一件外套。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后，她才從浴室出去。

褚陽鈞看到她這副打扮，憂心地說：“姐姐很冷嗎？我把空調溫度調高點。”

她搖搖頭，再次向他道謝后，就表示想去休息了。

他指了下東邊那間臥室，對她說：“那你先去睡。”

舒錦兮推開門才發現，房間里貼著幾張運動明星的海報，靠墻的落地柜里是手辦和獎狀。

這不像是客房的裝潢。

她退了出去，提出自己的疑惑。

褚陽鈞有點尷尬的說：“客房有點亂，我正準備收拾，你不是困嗎？先去休息吧。”

她這個時候已經困的睜不開眼，再加上褚陽鈞似乎真不在意這點事，她沒再推脫，直接鉆進了被窩。

但是就在快要入睡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猛的睜開眼。

不對，褚陽鈞最開始是叫自己學姐的，后來卻突然換成了姐姐。

品出褚陽鈞態度上的轉變后，她哀嚎一聲，心想自己或許不應該來找他。

她以為自己又要徹夜難眠，可大概是實在太困，竟然還是很快就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倒是褚陽鈞眼底都有黑眼圈了，而她看著容光煥發的。

“早……”打招呼的時候，她立刻察覺到這一點，心底有點不安，“你是昨晚沒休息好嗎？是因為我突然叨擾的原因吧。”

他連忙搖頭否認：“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我做夢夢到我期末又掛科了。”

他打了個哈欠，繼續說：“然后我爸打電話來訓斥我，還說要把我卡都凍了，真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所以，姐姐一定要來幫我補習，我的假期就靠你了。”

舒錦兮覺得這個借口有點蹩腳，卻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他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褚陽鈞又笑起來，殷切的詢問：“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你還會做飯？”她有些驚訝，也沒挑剔，只說，“做個簡單的就好，我沒有忌口，什么都可以。”

“好！你稍等片刻。”褚陽鈞沖進廚房，就開始乒乒乓乓的忙碌起來。

舒錦兮聽的膽戰心驚，總覺得他下一秒都能把廚房給炸了，可他既然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會做，應該沒問題……吧。

廚房發出了詭異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濃煙。

舒錦兮沖進去，把依舊在鐵鍋前的褚陽鈞薅出來。

她看著鍋內幾塊已經黑糊糊，根本看不清本來面貌的黑炭，一陣火急火燎的忙碌，把火撲滅后，又看看褚陽鈞臉上被蹭上的灰。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就不應該相信他。

“圍裙給我，我看看還有什么，隨便炒點。”

舒錦兮炒菜的時候，褚陽鈞圍著她打轉，左夸一句右夸一句：“姐姐真厲害，姐姐居然會做飯，姐姐你炒的菜聞著好香。”

嘰嘰喳喳的，有些吵。

舒錦兮當然會做飯，在跟著周女士改嫁進了紀家之前，她活的也很慘，是另一種程度的慘。

伴隨著窮困和親人反目，無盡的爭吵。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在那樣的環境長到十八歲的她，自然是學會了不少技能。

可那些回憶對舒錦兮來說，都是痛苦的，于是褚陽鈞的夸贊落在她耳中，也成了另一種意味。

她忍無可忍地兇了他一句：“閉嘴。”

褚陽鈞閉嘴了，等飯菜做好，他才小聲解釋：“我一般吃泡面，想著你來了總該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沒事。”反正燒的是他家的廚房，又不是她的。

她放平心態，同時還為自己剛才的行為道歉：“對不起，剛才太緊張了，不小心兇了你。”

“沒有，是我應得的，早知道就不逞強了，還麻煩你幫我收拾爛攤子，不過，姐姐真的很厲害啊。”

他又笑了起來：“能和姐姐永遠生活在一起的人，一定很幸福。”

舒錦兮夾菜的手停頓了片刻，裝作沒聽出褚陽鈞話里的意思，打個哈哈把這件事翻篇。

未來，她從未考慮過。

那種事情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褚陽鈞的情愫她察覺到了，但她根本給不了任何回應。

是她想要這么活著的嗎？！

她是走投無路，被逼上梁山；是身處漩渦中，只能盡力讓自己舒適些。

——

第二天一早，她如約出現在房管局，秘書雖然出現，傅琛卻似乎不打算履行約定。

房子沒給，反倒是另提要求。

“舒小姐，傅總想見你。”秘書截斷她的退路，身前是擋住所有陽光的傅琛。

她迅速擺出那副淚眼朦朧的模樣，深情款款看向他。

傅琛不顧別人的詫異，拽著她向前走，把她塞進了車里。

舒錦兮沒有過多掙扎，只是遺憾的看向房管局整潔的大門，心底頓生惋惜。

不過沒關系，她很快還會回來的，既然出現在這里，那她自然是有讓傅琛認賬的本領。

打白工的事，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