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兮嚇得花容失色,腦子里唯一還剩下的想法只有:紀行是有狗鼻子嗎?這都能聞出來?!
她昨晚借住在褚陽鈞家,用的都是他的洗漱用品,確實和往常有點區別,但一天過去,她在外面奔波許久,紀行究竟是怎么聞出來的?
還有他是不是太變態了點。
甚至還不如當初那樣往死里恐嚇、欺負她。
紀行依舊維持這個有些過界的距離與姿勢,陰測測地說:“你今年也二十了,我之前似乎對你疏于關心,不會是背著家里談男朋友了吧?”
談了一些。
舒錦兮在心底默默回答。
但卻不敢真這樣和他說,只是拐彎抹角地說:“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他似乎對這件事很篤定,卻也沒放在心上,就這樣輕飄飄地命令她:“分了。”
舒錦兮當然不同意,不止是自己根本沒地方找出一個男朋友分給他看,更是因為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紀行憑什么命令他?
不同意的下場就是沒辦法離開這里,就連周女士都沒能見到,晚餐也不能下去吃。
當然,這次紀行也留下來和她一起餓肚子。
兩人僵持到天黑的時候,舒錦兮才吃到一口東西。
她饑腸轆轆,也顧不上食物的美味與否,往嘴里扒了半碗后,才有力氣點評味道:“為什么紀家要養一個手藝這么爛的廚子?他是走后門進來的嗎?”
紀行也在吃飯,只是因為自幼教養的原因,吃的要更斯文,也更慢一些。
聽到這話,他抬眸瞥了舒錦兮一眼。
眸光凌冽,似乎在無聲的譴責她。
舒錦兮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話,繼續小聲嘟囔:“就是難吃嘛,還不如我自己加熱一份儲存三年的預制菜?!?/p>
難吃不說,還非得逼她全都吃光,紀行絕對是故意讓人做的這么難吃,故意用這樣的食物來折磨她吧。
“我也可以讓你下樓吃?!彼滹`颼的開口。
舒錦兮眼前一亮:“那我這就走?!?/p>
“就這樣下去,和我父親、阿姨說,是我讓你換的,我愛看,我沒意見?!?/p>
紀父是個全球各地飛,腳不沾地的大忙人,但最近紀行回家,他還是擠出檔期每天回來和他許久,嘮家常,畢竟這是他唯一的繼承人,肯定要格外珍重。
但那是紀行的特權。
舒錦兮清楚,就算紀行真的做了過界的事情,受罰的人也只會是她。
她默默繼續吃起飯,一個字都不再和紀行說。
等吃過飯后,她又想離開,紀行卻依舊不讓:“我說的是,昨晚的所有要求,都要做到?”
舒錦兮絞盡腦汁的回想下他們昨晚的對話,突然想起來他那句她是他的地西泮,真是又土又雷,讓人無力吐槽。
“好歹也是成年男女,至少也該避諱一下吧?”
她試圖做出無力的掙扎。
紀行就那樣冷漠的注視著她。
見她越來越慌張之后,他才說:“我對你這種小毛孩沒興趣,只是嘗試一夜,如果沒效果,自然不會再打擾你?!?/p>
但是,誰會用這樣的借口,讓一個女孩來陪他睡覺?
就算真的失眠又如何?那么多藥都不能治好她,她就可以了?
舒錦兮無力吐槽,洗漱上床的過程中,摸到自己揣在外套里的防狼噴霧,緊緊抱在懷中,像是抱住自己最后一點微弱的防線。
好在紀行確實老實,除了抱著她之外,再沒做什么動手動腳的事情。
一夜的忐忑不安,在天快亮的時候,她終于放心下來。
在迷迷糊糊進入夢鄉的時候,她腦子里想的是,自己身上大概有點魔力,能讓所有人和她蓋著棉被純聊天。
大概就是她對異性沒吸引力?
隨便吧,反正對她來說,這絕對算是天大的好事。
等舒錦兮凌亂的呼吸趨于平緩,紀行才睜開眼,把人摟進懷中,將臉也埋了進去。
被她懷中的瓶子硌了一下,他摸索著拿出來后,在黑暗中勉強分辨出這東西是什么,哂笑著說:“警惕心還挺高?!?/p>
“妹妹啊。”他摩挲著她的臉頰,“如果是妹妹,應該乖乖聽話才對?!?/p>
許久之后他才入睡,舒錦兮卻不知道他的這些行為。
她只知道,等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大咧咧掛在紀行的身上,活像是個掛在樹上的樹懶。
她猛的推開紀行,又搶過所有的被子擋在胸前,磕磕絆絆地質問他:“你,你是不是趁著我睡覺的時候故意把我擺成這樣?”
紀行剛睡著就被吵醒,看上去有些頹廢,他笑起來說:“你倒是說說,我都做了什么?我好像早早就睡了,倒是你一直翻來覆去的轉身。”
他反問她:“你自己睡姿不好還怪我?”
舒錦兮剛睡醒,腦子還不清醒,滿腦子都是剛睜開眼的時候,見到的炸裂畫面。
她不走腦子,直接否認:“胡說,傅……”
傅琛和我睡的時候我才沒有這樣呢!
我睡覺可乖了,從來不亂動。
傅琛的名字都快禿嚕出來,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閉嘴。
可紀行已經根據這三個字,猜測出她還沒說完的話的大概意思。
他冷冷看向她,質問:“傅什么?你那個不敢拋頭露面的男朋友?姓傅是吧?”
“你最好主動和我說清楚,要是等我自己調查出那人是誰……”
又是威脅。
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
舒錦兮怕他調查出一些事情,卻不怕他發脾氣,和因此惱怒自己。
她反問:“你黑眼圈好明顯,應該是根本沒睡好吧?就算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我睡姿很糟糕,反而影響你的睡眠,所以,我之后就不來陪你啦。”
肯定是沒效果的,畢竟他臉色憔悴、難看,像是熬了幾宿,又或者被精怪吸走所有精氣。
之前他扯淡時說的那套說辭,自然是全錯。
她掀開被子又要離開,紀行見她每次見到自己就像是兔子見到鷹一般,總想撒腿就跑,就覺得煩躁。
他抓住她纖細的腳踝,把人朝著自己的方向拽:“我說了沒用嗎?一次沒實驗出來,繼續陪我睡會兒。”
“你說過沒效果就放我的!”雖然她覺得這個提議從一開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根本沒安好心。
但直至此刻,她還是對紀行的人品,抱有微弱的希望。
畢竟除了奢求這個,她也沒有其余的可以期待的東西了。
“但是我還沒判斷出究竟有沒有效果?!?/p>
兩人就爭論著兩句,敲門的聲音就響起:“昨晚和今早都不下來吃飯,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舒服不讓醫生來給你看看,不要總是硬挺著,阿行,你可以嘗試多依賴爸爸一點?!?/p>
紀父沒等到他的那聲請進,又怕他真的出事,就直接推門進來。
這里是他家,舒錦兮在這每日都膽戰心驚,紀行卻不至于有任何緊迫感,就連房門都沒有反鎖。
房門被推開的輕微響聲砸在舒錦兮的頭上,猶如喪鐘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