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電驢還在褚陽鈞家的車庫里。
下大雨的時候,原本就難以打到車的地方,更是許久都看不到一輛車。
舒錦兮其實別無去處,只能去找褚陽鈞。
“姐姐,你怎么總是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他嘆了口氣,先把她請進(jìn)屋里。
她來不及拒絕,褚陽鈞就把濕淋淋的她按在沙發(fā)上。
熱水、干毛巾,還有干凈的衣服,全都被他準(zhǔn)備出來。
舒錦兮卻在這時候說:“我想去車庫取一下車,不會叨擾你太久?!?/p>
剛發(fā)生的事實在是太折磨人,舒錦兮此刻也顧不上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生硬的說完這話,就用有些漠然的眼神看向他。
似乎是在等他答應(yīng)。
褚陽鈞被她的態(tài)度氣笑了:“你的意思是,要在大雨夜,騎著你那個本來就不安全的破電瓶車,離開我家?”
“我是多畜牲的人啊,就這樣瞧著你不管?”
舒錦兮愣了愣,隨后才說:“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沒有……”
“去洗澡,然后先在我這邊休息一晚,就算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也不至于一晚上都耽誤不得,你想去哪,等雨停我可以送你?!?/p>
“你會開車?”舒錦兮有點意外,“而且你沒車吧?”
車庫應(yīng)該是買房子自帶的,里面堆了些雜物,卻沒有車。
所以舒錦兮自然默認(rèn)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學(xué)弟不會開車。
“嗯?!瘪谊栤x嘆了口氣,語氣總算和緩下來,“有人給我補(bǔ)了成人禮,是我當(dāng)年很喜歡的車型?!?/p>
舒錦兮的反應(yīng)又慢了半拍,她喝口熱水,寒意被驅(qū)散分毫的時候,整個人也打了個寒顫。
在那之后,她才捧著水杯,小聲說:“真好呀?!?/p>
被他催促著洗了個熱水澡,等出來后,他才再次詢問:“所以現(xiàn)在可以說說,都發(fā)生了什么嗎?”
“你又被人欺負(fù)了?”他嘆了口氣,又把今晚剛見面時說的那句話說出口,“怎么總是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
“好好照顧自己啊?!?/p>
舒錦兮坐在沙發(fā)上,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臉埋了進(jìn)去:“我不想說,可以嗎?”
褚陽鈞沉默許久,才說:“可以。”
舒錦兮為他的好說話感到寬慰,卻沒見到他攥起拳頭時,手臂爆起的青筋,和比平時要低啞許多的聲音。
那條濕透的裙子已經(jīng)報廢,就那樣被丟進(jìn)垃圾桶。
為褚陽鈞心頭的困惑,增添了一份重量。
他不是不識貨的人,自然看得出裙子價值不菲,可舒錦兮卻絲毫都不愛惜。
他凝視著舒錦兮許久,卻始終沒等來任何回應(yīng)。
舒錦兮就那樣在漫長的忐忑中,窩在沙發(fā)的角落,直接睡了過去。
看得出,最近是真的累壞了。
他喊了兩聲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就只能忍著滿肚子火,把她抱去臥室休息。
他的衣服對舒錦兮來說還是太寬松,躺在床上的時候,鎖骨處斑駁痕跡,就那樣落到他眼中。
褚陽鈞抬起手,摸了摸那處,又瞧見舒錦兮下頜與脖頸上的被掐出的痕跡。
舒錦兮醒來的時候,最先看見的是一片肌肉發(fā)達(dá)的胸肌,她下意識以為是紀(jì)行,可等清醒一點,又發(fā)現(xiàn)對不上號。
等抬眼望去,才看到褚陽鈞那張也算出色的臉,和他眼底清晰的黑眼圈。
隨著她的注視,褚陽鈞也睜開眼,他聲音沙啞地說:“你睡醒了?”
“我昨晚怎么喊你,你都不醒,還抓著我的手不讓我走?!?/p>
舒錦兮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實在回想不出昨晚的情形,但因為褚陽鈞在她這里信用良好,她倒是沒有過多懷疑。
只是尷尬地說:“對不起,可能我最近睡覺不太安分?!?/p>
雖然傅琛從沒說過,但紀(jì)行和褚陽鈞都這樣說,說不準(zhǔn)是她最近的壓力太大,真有了夢游的習(xí)慣?
褚陽鈞嘴角上翹,又很快壓下去,平靜地說:“沒事,只要你別誤會就行?!?/p>
“誤會什么?”她困惑不解地詢問。
“誤會我故意占你便宜啊。”他坦蕩的把這種可能給說出口。
舒錦兮笑了笑,認(rèn)真地說:“我相信你啊。”
他又不是紀(jì)行、傅琛之流,他多正派,就算少年愛慕,也不會做些越界的事情。
褚陽鈞被她這句話哄成了胚胎,沒再計較之前的事。
舒錦兮還沒忘掉紀(jì)行,也怕他再找過來,就說自己真有急事要走,恰巧雨也停了。
他也沒讓她為難,只是追問她要去哪里,說要把她給送過去,順便讓她體驗一把他的新車。
她沒拒絕,畢竟有汽車坐,總比自己黑燈瞎火騎車更靠譜。
這時候天色依舊漆黑,外面都看不到行人。
舒錦兮跟在褚陽鈞身后,摸黑朝車庫走去。
就在這時候,鳴笛聲響起,車前燈耀眼的光芒也打在他們身上,把兩人此刻的模樣清晰的照映出來。
舒錦兮踩水坑玩的時候,褚陽鈞扶著她的腰,姿態(tài)或多或少,有些親密。
鳴笛聲又急促的響了兩下。
哪怕沒有回頭,舒錦兮也猜出這人的身份。
除了紀(jì)行,還能有誰?
原本只是褚陽鈞怕她摔倒扶著她,現(xiàn)在她卻直接鉆進(jìn)了他懷里:“走走走,快走。”
這次舒錦兮卻沒能如愿,褚陽鈞并沒有聽他安排的打算,而是回頭不耐煩地說:“誰???大早上就擾民。”
紀(jì)行降下車窗,并未理會故意挑釁的褚陽鈞,他只盯著舒錦兮,冷聲命令她:“回來。”
他又?jǐn)[出那副不容忤逆的態(tài)度,沖她招手的模樣,像是在喚狗。
舒錦兮自然是不愿意回去,她要是想落在紀(jì)行手中,從一開始就不會跑出來。
所以她小聲對褚陽鈞說:“雖然有點對不起,但是我一會兒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p>
打好提前量后,她挺直腰桿對紀(jì)行說:“在長輩面前,我愿意喊你一聲哥哥,但你也不用真把自己當(dāng)做哥,更不需要對我有什么‘責(zé)任感’。”
說出那個詞的時候,舒錦兮都有些想吐。
紀(jì)行哪里是什么責(zé)任與擔(dān)當(dāng),他分明是心思齷鹺,拿她當(dāng)發(fā)泄情緒的玩具。
只是她也是不堪的一員,不愿在褚陽鈞面前,把自己的遮羞布也一起掀開。
褚陽鈞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潮涌動,卻瞬間領(lǐng)悟舒錦兮所需要的,立刻順桿子往上爬,對紀(jì)行喊:“大舅哥,早上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