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雪頌臉都綠了，男人更有興趣了：“你哥最近哪去了？宗門內據說都好久沒人看見他了，在閉關嗎？”
程雪頌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孟子辰。
程雪頌：“……”
這人嘴巴怎么這么欠？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她心生警惕。
“這話該我問你吧？”男人好整以暇，“你一個宗門弟子，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男人看見她背后破破爛爛的靈劍，便道：“你難道不知道這里有禁飛限制嗎？還敢御劍？”
程雪頌瞬間蔫下去：“我是真不知道，我被御劍導航坑迷路了，連這里是哪都不清楚。”
男人目露懷疑：“迷路還敢亂走？不怕看到不該看的？”
程雪頌匪夷所思：“我都迷路了，不亂走怎么出去？何況這里荒山野林的，能有什么不該看的？”
“難不成真能像缺德導航說的，這里是掌門浴室，讓我撞見剛剛出浴的掌門？這可能嗎？”
男人詭異地沉默下來。
程雪頌正要開口，就聽得男人道：“為什么不可能？”
這次換程雪頌沉默。
她尬笑兩聲：“別開玩笑了，這哪有掌門？我都看過了，方圓一公里，我遇見的人就只有你……”
程雪頌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男人發間未干的水珠。
再結合此處充盈的水靈氣來看，他不會真是剛洗完澡吧？
程雪頌喉骨滾動，小心翼翼問：“閣下是掌門？”
男人抬眸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像。”
“為什么？”
程雪頌有理有據：“我進門的時候就聽師兄說過，我們天照門的掌門是個老頭，滿腦袋的白頭發，估計年紀得挺大了。”
“你頭發黑的，而且看起來太年輕了。”
男人慢條斯理：“掌門修為高深，據說已達半步化神之境，稍微使個易容術，對他而言應該不算難吧？”
程雪頌哈哈兩聲：“雖然是有這個可能吧，但照你這樣說，掌門可幻化千人萬物。”
“那豈不是你可能是掌門，我也可能是掌門，連旁邊的這棵樹都可能是掌門？你不覺得好笑嗎哈哈哈哈……”
順著她的手指，男人看了旁邊粗壯的梧桐樹一眼，然后又悠悠地看回來，面無表情。
“哈哈……不好笑。”程雪頌笑容一收，轉身便走，“今日多有叨擾，告辭！”
不管這人是不是掌門，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祖宗，三十六計走為上。
“站住。”
程雪頌腳步一頓，內心暗暗叫苦，轉過頭來又擠出一個笑容：“閣下還有何事？”
男人似笑非笑，攤開掌心：“你身份玉佩掉了。”
程雪頌松了一口氣，將身份玉佩拿過來收好，道：“多謝。”
見男人確實沒有別的話要說，程雪頌轉身離開，繼續朝山下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下山的道路。
與此同時另一邊。
站在原地的男人瞇起眼睛：“奇怪，確實沒有察覺到魔氣，難道當日真是我的錯覺？”
他看著程雪頌遠去的背影，笑了笑：“不過才入門三個多月，就達到了煉氣四層，還莫名其妙闖進我的結界，當真有意思。”
……
程雪頌一路磕磕絆地回了駕校訓練場，不出意外挨了李廣進一頓臭罵。
云緋三人見她平安回來，總算松了口氣，紛紛問她去哪了。
程雪頌隱去見到身份不明的男人的經歷，只說自己迷路了，在山上找了好一圈才找到路，換來三人好一通安慰。
回去之后，程雪頌心里仍存有疑惑，想盡辦法打聽掌門的信息，卻始終找不到清晰可見人臉的照片。
流傳下來的只有幾張畫像，畫中人一頭白發，戴著半邊面具，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詢問宗門內的師兄師姐，也只道掌門行蹤不定，甚少露面，上一次出現還是好幾年前的宗門比武。
而且掌門當時在人前的時候也戴著面具，一身黑袍白發飄飄，所以有人猜測本派掌門是個老頭子。
程雪頌實在想不通個所以然，只好暫時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在李廣進的手下挨了半個月的罵后，程雪頌四人總算順利拿到了御劍駕照，只是個中辛酸實在不足以再道。
有了駕照，程雪頌每天往返宿舍和藥靈峰之間的耗時大大縮短，有更多的時間用來修行了，沒過多久，她便感覺自己臨近突破。
這一日夜間，程雪頌閉上雙眼入定，在床上盤腿靜坐。
靈氣視野下，可以清晰地看見天地間一縷縷水靈氣，被程雪頌以吐納之法引入體內，然后又按照《五行開天》的方法，在體內運轉周天。
這些水靈氣順著經脈，流過程雪頌全身的穴位關竅，最后匯入腎臟位置壓縮凝結。
一夜時間過去，腎臟里儲納的水靈力已有雞蛋大小，淡藍色的一團，像是一個光團，又像是一汪水池。
與此同時，熟悉的輕微碎裂聲響起，經脈得到進一步拓寬，流淌其中的靈氣更加暢通無阻。
程雪頌睜開雙眼，眸中漫上喜色。
入門四個月，總算突破了煉氣五層，五臟靈池的第一個靈池——腎臟水靈池也得以順利開辟。
進展喜人。
程雪頌的水靈氣親和力為七級，在修仙界本就屬于罕見，如今有了腎臟水靈池，她對水靈氣的運用更加如魚得水。
無需外力，程雪頌只用心念稍動，便能將水靈力調出體內，隨意變換成任何形狀。
攻勢剛猛隨心，可作殺人利法，也能當救人良藥。
只是水無常形，現在的程雪頌畢竟只是煉氣期，要想熟練操控水靈氣來攻擊還是十分困難。
這也是為什么許多低階的水靈根修士，大多都專修醫藥之道。
相比起剛猛熾烈的金靈氣和火靈氣，水靈氣顯然更加溫和，沒有那么多殺伐屬性，更像是傳統意義上的“輔助性”靈根。
但程雪頌對這一說法并不是很贊同。
先不說《五行開天》中對五行靈氣一視同仁，并沒有給五行靈氣分派所謂“進攻”“治療”之類的角色。
何況靈氣都是天地孕育，具體如何使用，關鍵還是看人。
要知道水可以調節的除了形狀，還有溫度。
若是將水靈氣凝成劍狀，再將其中溫度抽離，使之降低至冰點——這樣的一柄“水”劍，難道不能用來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