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
姜若玖訕笑一聲。
突然面前這門就被人踹開,為首的官兵看了看凌亂的床榻,皺眉問道:“誰是姜若久?”
姜若玖正準備假裝不認識這人,誰曾想旁邊這女子直接水靈靈的指向她,一臉無辜的說道:“他!”
“大人,此人就是姜若久!”
說完,她壓低聲音在姜若玖耳邊輕聲說道:“公子,你快些和他們走吧,不然我這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你…”
平時一向牙尖嘴利的姜若玖,對上她眼底無辜而又破碎的視線時,不由心一軟,咬牙撩開面前的帷幕。
“是本公子,又如何?”
為首的官兵行了一禮,卻是帶著敷衍的語氣:“姜小侯爺,攝政王有請。”
看似恭敬,可實則請人的態度卻并不如此。
姜若玖也懶得和他們計較,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她干脆上了馬車后,趁著這個時間點接受起了劇情。
她靠著車壁微闔雙眸,看似又睡著了,實則思緒已經陷入劇情好一會了。
這個位面的反派是當今王朝的小皇帝,攝政王則是這個位面的男主,反派的小叔叔。
先皇的嫡長子因病去世,按照皇位繼承,應由先皇的第二個兒子繼位,可先皇卻在駕崩后頒布遺詔,將皇位傳給嫡長子的兒子,也就是反派——樂正璟淮。
可那時樂正璟淮的年紀尚小,又不能違背先皇的遺詔。
因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中大臣便請纓讓樂正璟淮的叔叔,也就是男主——樂正祁暫位代理,等小皇帝長大后再退位于他。
可他們卻忽略了,一旦染上權利,感受過那如同至尊之位的權利后,即便是在淡泊之人,也都會激起那對它的渴望和野心。
而小皇帝少年登基之時,朝野早已經權傾攝政王一人,手中并無任何實權可用,只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傀儡。
然,先皇遺詔不能違背,在樂正璟淮加冕這一日,朝中大臣逼迫之下,樂正祁便將手中事項盡數呈交上去。
可樂正祁多年來的捧殺,早就將樂正璟淮養成了殺人不眨眼、暴戾恣睢,最以折磨人為快感的性子后,天下早已對他是怨聲載道,巴不得樂正祁能重新掌權。
可樂正璟淮又如何會聽進這些?
近小人,遠賢臣,朝野上下盡數讒言,無一忠言。
在這樣統治下,樂正祁以“清君側”為旗號一路殺進宮中,本以為會一路難行,竟沒想到一路暢通,就連樂正璟淮的侍從都放棄了抵抗。
而那個小皇帝早在樂正祁進宮之時就一把火燒了自己的行宮,連帶著自己也一起葬在了這場大火之中。
那個在殘暴不仁的暴君樂正璟淮,年僅十八養殉身于火海之中,在那歷史之中留下短暫的一筆后,為樂正祁的盛景之世做出了鋪墊。
而姜若玖這次穿進來的身份頗有些尷尬,她雖是女兒身,卻是姜侯爺撿回來的孤兒,對外宣稱的男兒裝。
那時的姜府兒郎都已為國捐軀,戰死沙場,姜老侯爺為了不讓他死后有人欺負姜若玖,干脆對外宣稱這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孫子,這樣即便他死后,姜若玖也能在這吃人的男權社會中活下去。
怪不得原主在劇情中日日流連花院、打馬吊、逛賭坊,不學無術,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
不這樣做,如何才能將她姜小侯爺的風流紈绔傳出去呢?
“小侯爺。”
馬車停下后,外頭的官兵喚了一聲,姜若玖緩緩掀開眸子,合了合身上的衣襟,撩開面前的帷幕,微瞇著眼,睥睨一笑。
“把那馬凳給本侯爺拿開。”
“這…”
周圍官兵面面相覷,不知這小侯爺是何意思。
姜若玖勾了勾下巴,雙手抱胸,吊兒郎當的看著為首的官兵:“喏,你,趴下。”
大街之上,人來人往,不少人看到姜若玖出現在攝政王的馬車之上,又鬧出了這番動靜,都不由閃過一絲好奇,紛紛停下腳步想要看看,當京城中最紈绔的人遇上掌權者的走狗時,又能碰撞出怎樣的笑談。
姜若玖垂眸遮住眼底的神色。
原劇情中也有這段,攝政王派人以姜老侯爺相邀,讓她進宮成為天子伴讀。
這說的好聽是伴讀,不好聽點,就是讓他進宮對小皇帝進行“耳濡目染”的影響和監控,同時還可以將她扣留在空中,以此來作為威脅姜老侯爺的人質。
而原劇情中的姜老侯爺為了不讓姜若玖趟這趟渾水,硬是被剝了一層皮才和攝政王達成了協議。
樂正祁倒是會打得一手好算盤。
路過的行人越來越多了,甚至還有人直接停在原地,竊竊私語的聲音竟也變得越來越大。
“小侯爺…這…”
這為首的官兵一開始確實看不慣姜若玖這幅紈绔不羈的模樣,自然也帶著幾分不屑和鄙夷,可不曾想這人居然敢在攝政王府前做出如此行徑!
姜若玖撇了一個白眼,不耐煩的打斷:“趴下!若是誤了時辰,本侯爺非要讓攝政王扒了你的皮!”
“小侯爺還真是少年意氣。”
樂正祁一只手端在前面,另一只背在身后,含著笑溫聲道。
“還不趕緊下來。”
姜老侯爺不急不忙的從攝政王身后跟著出來,看著姜若玖這幅狂妄自大的模樣,故作慍怒的喝道:“真是沒禮貌!”
見有人遞來了臺階,姜若玖也就不拿喬,裝傻充愣的跑到老侯爺身后,“祖父,你怎么在這?我還以為攝政王只邀請了我一人來此,竟將你也邀來了。”
音量不大不小,卻是周圍人剛好能聽到的聲音。
不免有人閃過一絲深意:射攝政王竟私下相邀朝中武將,莫非…
可樂正祁面不改色,嘴角依舊是那半永久的弧度,溫和而又謙虛:“是本王自作主張邀請小侯爺來王府,侯爺心疼小侯爺,怕因為與本王商討政事過晚,無人照顧你,于是本王便派了他們來尋小侯爺。”
姜若玖叉腰:“嗐,早說,若不是我看著馬車上有王府的標志,不然還以為是什么沒有規矩的流氓匪賊呢,硬生生闖進了我與櫻娘的屋子里,若不是本侯爺早已溫軟在懷了,不然…”
后面的話言盡于此,卻也能讓眾人聽懂后半句的緋色旖旎。